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扔開手機,重重的摔倒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一會,我的手機鈴聲在這個靜謐的空間響起,我伸出手去狠狠的把它切斷,隔了一會兒它又響起,我索性翻了個身不去理它。但是打電話的人似乎是在跟誰較勁,電話鍥而不舍的響著,我終於受不了了,我“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撒手就把手機往地板上砸了下去。
電話終於在“嘭”的一聲巨響之後恢複了平靜,我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
沒多久我聽到家裏的座機電話響起,幾秒鍾之後我聽見王媽“答答”跑上樓的腳步聲,她敲我的房門,我聽見她十分小心翼翼的說:“太太,陳先生的電話。”
我沒有理她,蜷著身子躺在床上。
我聽到門外的她似乎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又輕輕的敲了敲門:“太太,陳先生讓你聽電話。”
我騰地一聲從床上坐起,然後赤著腳跑過去把門打開,然後沒等王媽有所反應我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無繩電話轉身從二樓的陽台扔了出去。
王媽有點被我的舉動嚇到,站在那裏唯唯諾諾的看著我。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說完我就又“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但又不是真的睡了,我覺得我的身體很累但是我的腦子十分清醒,半夜的時候我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發疼,身體也一陣一陣的發寒,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連開燈的力氣都沒有。
冷風依舊透過開著的落地窗呼呼的刮進來,我卻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連從床上坐起來都感到十分的困難。
我發燒了,這是在我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是我會不會就這樣病死在房間裏,陳偉南從美國回來的時候隻見到一具女屍,然後我開始想象他悔不當初的樣子,想到這裏我居然低低的笑了出來。
事實證明想象隻想對了一半,第二天一早起來,我確實像具女屍一樣被小趙和王媽抬去了醫院,可陳偉南沒有回來,我迷迷糊糊中聽到小趙給他打過電話,可是我在水深火熱之中掙紮了兩天他還是沒有回來。
我媽媽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已經退燒了,醫生說是突發性肺炎,讓我注意保暖不能再受寒了。
我媽媽摸著我蒼白的臉直流眼淚,我隻能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媽媽,我沒事的,隻是感冒而已,打完點滴就會好起來了。”
我媽媽擦了擦眼淚抬起頭來看我:“偉南呢,你有沒有聯係上他。”
我沉默了一下,低著頭撥弄著病服上的紐扣,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習慣的笑容:“聯係上了,他的手機壞了,你放心,沒事的,你先讓爸爸休息一下,陳偉南回來之後會跟他聯係的!”
我媽這才稍稍的放了心,她本來要留下來照顧我,我隨便編了個借口讓她回去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還能撐多久。
我在醫院呆了一天就回去了,醫生建議我要住院,我實在受不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堅持要回去,醫生也沒有強求,配了點藥給我就放我回去了。
陳偉南隔了一天才從美國回來,而且回來之後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西大院,他打電話給小趙的時候小趙正載我去醫院作複檢。
掛了電話之後小趙扭頭就對我說:“陳先生已經回來了,讓你去城西大院。”
我剛想開口回絕,小趙接下來的話讓我好半晌回不過身來:“邵伯伯和邵伯母都在那裏。”
我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就問了一句:“我爸爸媽媽去那裏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陳先生說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嶽父嶽母也都去了,可能是想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吧!”
我到了城西大院,剛進門就見到客廳裏坐了三對老人,陳偉南的爸爸媽媽坐在主位上,大家興致勃勃的在聊些什麼。
見我進來,陳偉南的媽媽立刻笑著對我說:“希希來啦,去樓上看看吧,偉南也在樓上呢!”
我禮貌的叫了一聲媽,然後點了點頭依言向樓上走去。
我走到陳偉南房間的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大嫂他們都在,陳偉南似乎在發禮物。他背對著我,我隻能看到他穿著襯衫和馬甲的背影,他微微側著頭,仔細聽著陳小北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我能感覺到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揚,似乎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