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地上打滾掙紮的王騫發出的嘶聲質問,玄青隻是回以一聲冷哼。
一個見不得光的暗族,若不是為了用他來對付王家,早就把他捏死了。讓他蹦躂了這麼多天,卻讓他不知天高地厚了,甚至還敢打離月的主意!
現在既然到了落幕時分,這個小臭蟲也該被碾死了。
伸手攬著楚離月,玄青輕飄飄地從昆明居正屋的房頂上落到了地麵上。
綠瑩瑩的小草恢複了溫柔脆弱的樣子,鋪滿了昆明居的地麵。
王騫全身都長滿了青草,連衣服都已經被撐破,無數柔軟的草葉從其下鑽了出來。他的呼吸都已經十分困難,隻有眼睛還未被青草光顧。
“你是誰?”他掙紮著爬起身來,感覺到全身的精力都被無處不在的草籽吸收著,力量不停地流逝,整個人越來越虛弱。
即使如此,他還是跪在草地上,雙手撐著地麵,不顧自己全身的血肉都在不停地滋養著盈盈春草,執著地期待著一個答案。
“你以為你還有以後?”玄青明白他的意思。
他知道這次自己已經無力翻身,但是卻還是自恃身為暗族,能夠仗著種族天賦逃出生天,他要記住這次的仇人,以後不免尋找機會報複。
“閣下如此實力,絕非普通人族修者。”王騫體內的暗族見多識廣,在成為王鶴齡之前,他曾經在暗族長者的引導之下修煉感悟,得到機緣穿梭時空,增廣了不少見識。
方才冒牌玄青使用玄青的玄珠和功法的時候,他曾經暗中嗤笑,以為此人實力平平,隻能使用玄青的本事,可見其自身的功法和玄珠並無什麼長處。
可是一對戰,事實就告訴他,不是這個假冒玄青的人沒有實力,而是實力太強。對於人家來說,根本不需要動用自己真正的功法,隻使用越家最常見的基礎功法,就足以將自己輕鬆滅殺。
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一般人族成珠修者根本做不到。
這樣的人,在人族之中絕對是最最頂尖的強者。
憑著這份情報,他就算是任務失敗,倉皇逃回了靈穀之中,也能少受不少懲罰。
至於報複,他們靈族是最識時務的種族,弱者臣服強者是他們唯一的信條。如果有一天,他能夠達到超越對方的高度,也許才會考慮報複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再也不會招惹對方。
王騫身上的春草越來越茂密,整個人已經看不出人形,變成了一團毛茸茸的綠球。
當最後一根春草從他的眼珠中冒出來的時候,一團血霧終於脫離了王騫的身體。
知道楚離月手中有能夠克製自己的噬陰藤種子,暗族不敢逗留,一陣風過就消散在了空中,隻留下一縷淡淡的血腥氣。
“誰同意你走了?”玄青哼了一聲,銀灰色的大袖一甩,明明已經消散的血霧詭異地再次出現在空中,彙成了一個淡淡的人形。
“閣下難道還想趕盡殺絕?”血霧在空中扭動了一下,看不清楚五官的頭部麵向著玄青,聲音狠戾,卻透著心虛。
他對於這個冒牌玄青的判斷一再失誤,不得不將稱呼從“玄青”、“玄青兄”變成“兄台”、“閣下”,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
連他們暗族的隱遁天賦都被其破解,他真的再也沒有把握在對方麵前全身而退。
“別浪費精血了。”玄青手指微動,血霧如受雷擊,全身顫抖起來。
他自知此次恐怕難以幸免,想要用暗族秘法燃燒自己的精血將對方的情報傳回族中,可是對方竟然連這種暗族最隱秘的內情都了若指掌!並且隻是動動手指,就切斷了他和族中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