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月突然想起那日暗影領域裏清輝說,暗影領域中沒有秘密,而且清輝當時就能夠掌握何複生所謂的陰陽磁光環,她若有所悟。
清輝輕輕一用力,將楚離月拽到自己懷裏,一手點在她的鼻尖上:“不錯,何複生的記憶全都在我這裏。”他雙目閃動,含笑問道,“他對海寧州的了解可是比一個店小二多多了。”
楚離月看他的神情,顯然是不打算直接給她普及海寧州,而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她抿嘴一笑,故意說道:“那麼,我就洗耳恭聽了。”
清輝哼了一聲,下巴向上一抬:“那個小二講的那些瑣碎小事,你還賞了他晶幣,感謝了他幾句,怎麼到了我這裏,就要白使喚人不成?”
楚離月這才知道,這人是對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店小二吃起了飛醋。
她忍著笑意,向著清輝的懷裏靠了靠,一手搭在了清輝堅實的胸膛上,放軟了聲音問道:“但不知清輝要什麼報酬?”
清輝深覺楚離月識趣配合,不由眉開眼笑,俊臉燦然生輝,連客棧簡陋的房間仿佛都被電光照亮了。
楚離月原本是帶著開玩笑的心態和清輝配合的,不過,清輝這一笑,卻讓她頓時屏住了呼吸,全身像是被電流擊中,連心髒都狂跳起來。
清輝感覺到她的變化,十分滿意地將身子半軟的楚離月摟在了懷裏,俯首下去,嘴裏還含含糊糊地說道:“先交個訂金再談。”
天際初露晨光,楚離月在男人的懷抱中醒來。這一次,沒有小黑虎跟她打招呼,隻有一條霸道地宣示主權的胳膊從背後伸過來斜斜地摟著她的腰。
楚離月轉過頭,就被人在唇上輕輕碰了一下:“早。”
貼著她的那張俊臉熠熠生輝,尤其是那雙點漆似的雙眸中的笑意,簡直不像是之前那個氣勢迫人、高踞王座的王者,而隻是一個看著心愛女子在自己懷中醒來的普通男人。
楚離月白了他一眼,不過嘴角也不由地翹了起來。
昨夜這男人以索取報酬為由,將她的唇都啃腫了。最後說到正事的時候,還非要抱著她躺在床上才肯說,結果說著說著她就睡著了……
想到這裏,楚離月不由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還好還好,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這具身體的肉身強悍原來還有這樣的好處。
清輝笑了起來,他湊過去舔了一口,輕聲問道:“怎麼了?還是很甜啊。”
楚離月一巴掌按在他的頭上將他推開,自己起身下了床。
聽見楚離月開門的動靜,夙涼就連忙叫店裏的婆子送上熱水。
轉頭再看時,床上的男人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一隻懶洋洋的小黑虎。
楚離月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好像是聊齋裏和某些精怪偷偷來往的那些女人。
按照昨天晚上和清輝商量好的,吃了早飯,楚離月帶著夙涼在江岸鎮上買了一輛馬車,也不曾叫什麼護衛,更不曾加入什麼商隊尋求庇護,就徑直上了通往濱江城的官道。
連車夫都不需要,夙涼往車轅上一坐,七階異獸的威壓稍微放出一點,馬兒就無比溫順地聽從他的指揮,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馬車緩緩駛出了江岸鎮。
在主仆二人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互相示意,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有人攔路就隨便你處置。”楚離月隻丟下一句話,就抱著小黑虎進了車廂。
夙涼不知道楚離月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也算是藝高人膽大,對於小二口中那些不太平的世道毫無懼意。既然有楚離月這句話,若有人意圖不軌,那他也不怕大開殺戒。
馬車中鋪著厚厚的地毯,擺放著從楚離月寶囊中取出來的案幾茶具、迎枕、糕點,楚離月靠在一堆迎枕上,小黑虎伏在她的膝頭,看起來十分愜意。
果然,離開江岸鎮不到十裏,就不斷有人來試探騷擾。
對於這種人,夙涼的程序隻有兩個步驟。
第一個步驟:“滾!”不管什麼人、用什麼借口試圖接近馬車,白衣白裙的美貌侍女隻有這樣一個字作為回答。
第二個步驟:殺!幾乎所有人都不甘心被一個美貌弱女子一個字嚇得退卻,接下來往往就是威脅或者直接動手,這時候白衣美貌侍女就突然化身修羅,出手如電,基本上都是一抓掏出對方心髒,捏碎成泥!
就這樣,馬車背後留下了一具又一具胸前洞開的屍體,向著濱江城不斷前進。
不過一天時間,夙涼的凶名就傳了出去,那些宵小之輩一個個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膽敢接近這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