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鼓關係到這次海族任務的成敗,自然是要派海族重點保護的。隻是因為海族王者的出現,將何不鳴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所以一時被人忽視了而已。
現在楚離月對著驚濤鼓發動進攻,一下子就顯出了海族對於驚濤鼓的重視。
左右兩翼的海族士兵中都有一部分精銳向著驚濤鼓方向靠攏,一層層將驚濤鼓護在了中央。
這一來,不僅是身在空中的楚離月發現了異常,連何不鳴和靳岑言也都察覺到了不對。
靳岑言一人對抗左翼的數千士兵,原本十分吃力。
他手中的冰雪通靈劍倒是正好克製這些海族,一旦釋放出冰雪世界,本來跳躍鼓蕩的浪頭就瞬間凝結成冰,遏製住了水麵上漲的趨勢。
但是他玄力有限,更兼還不曾完全掌握這件上品靈器,所以並不能真正發揮其威力。
在驚濤鼓的催動下,數千海族士兵一起發力,冰雪世界很快就搖搖欲墜。
所以靳岑言雖然在冰雪世界中殺了數百士兵,但是對於陣前大勢,卻沒有多少改善。
靳岑言心中暗歎:如果是祖父拿著這柄劍,隻需一劍揮去,任是五百裏水泊都會立刻陷入雪飄冰凍的世界之中,而就算是十萬海族,也都會在冰雪世界裏被屠戮一空。可是在他手裏,這上品靈器卻根本無法發揮其全部威力。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道白影從空而降,身形如電,繞著他一個盤旋,就引發了一圈慘叫哀嚎。
血肉橫飛之間,那白影竟然回頭一望,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嬌俏小臉,雖然雪白肌膚上染上了數點血漬,但是桃花眼微微一眯,櫻唇一勾,竟然吐出小舌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靳岑言全身一顫,感覺像是被一道電光從頭劈下,所有毛孔都猛然張開,絲絲縷縷的涼氣鑽了進來,在周身遊走,生出一種全身都在發癢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在癢、想要衝上去捉住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感覺。
那一瞬間,什麼海族、什麼驚濤鼓、什麼冰雪世界,全都被他丟在腦後忘得一幹二淨。他的眼裏隻剩下那個夭矯飛舞在半空中收割著性命的白色身影,就連那白裙上大片大片的血跡都如此豔麗驚人。
夙涼對靳岑言的反應十分滿意,心中暗笑。叫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庇護那個登徒子,哼,以後有他好受的!
靳岑言愣了一會兒,卻被人當頭一拍:“你想死麼!”
夾雜著血腥味和幽香的味道,原本並不好聞,可是從那人袖口鑽入靳岑言的鼻尖,被那人冰涼的纖手拍在額頭上,那滑膩的觸感和奇怪的味道,一下子都深深進入了他的記憶深處。
靳岑言回過神來,也知道這裏不是遐想之處,見前方那個苗條的身影正在海族士兵中大殺四方,立刻提著長劍追了上去,與其並肩作戰。
站在這個白色身影旁,靳岑言全身充滿了力量,他控製著冰雪世界,隻將周圍十丈之內的海族拉入其中,而其他試圖靠近的更多士兵則被夙涼一一擊斃。
就在兩人配合默契、並肩殺敵之時,突然發現身邊的海族士兵發生了騷動,一撥撥士兵竟然對他們兩個棄之不顧,開始向著中間湧去。
靳岑言察覺不對,發現那邊半空中黑虎馱著楚離月的身影,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那裏恐怕就是海族軍隊的致命之處。
“走!”他伸手一拉夙涼,長劍一揮,一條冰雪通道從他腳下延伸到海族士兵彙聚的中心。凡是擋在這條通道上的海族士兵都被凍成了冰雕。
夙涼也發現楚離月和黑虎在空中盤旋,和海蛇族戰成了一團,於是和靳岑言並肩沿著冰雪通道衝了過去。
何不鳴和蒙麵女子也同時發現了事態的變化。
蒙麵女子蛾眉緊皺,大眼睛中閃動寒光,方才的從容溫和不翼而飛。
看著蒙麵女子的變化,何不鳴放聲大笑,手中的長劍更是如有神助,一層層青光圍繞著蒙麵女子旋轉,織成了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繭。
蒙麵女子手中的紅珊瑚前後抵擋,終於露出破綻,被一片青光飛旋入內!
像是擊中了金石,青光擊中之處發出鏗然之聲。
蒙麵女子背後顯出兩片圓形外殼,一上一下,將青光擋在外麵。
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她的臉色還是冷了下來,眉心處的紅色珠子也開始閃爍。
何不鳴夷然不懼,一劍在手,心氣自安。
蒙麵女子卻不想和他糾纏。不過是幾個人族修者,就將她這五千海族先鋒擋在城下的話,她又如何有麵目麵對隨後而來的三姐姐和十萬海族大軍?
而且如果驚濤鼓被敵人毀去,這個罪責可是足以讓她被削除公主封號、打到海底深處服刑的!
想到這裏,她再無興趣和何不鳴繼續打下去,更何況她克製何不鳴的陰魂腐蝕根本不敢再用,方才竟然被何不鳴一劍斬來,逼出了護身玉殼,如果不拚命,真不一定能打敗何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