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袍男子上前一步,一手抓住楚離月的手腕,大拇指在楚離月的手腕上輕輕點了兩下,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楚離月本想掙脫他的手,卻感覺到他的暗示,心頭一動,就隨著他的動作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無措的表情。
黑袍男子也不跟兩個帶路的白衣女子打招呼,用力拖著楚離月,大步向著花園另一個方向走去。
楚離月一臉茫然地轉過頭,向著兩個白衣女子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兩個白衣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一起對她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黑袍男子抓著楚離月的手腕,一路上一言不發,繞過了一排排花叢中的木屋,最後來到花園深處的樹林之中。
在樹林裏繞了幾圈,黑袍男子推動一棵小樹,地麵上露出了一個黑黑的洞口,他拉著楚離月走了進去。
“放手。”楚離月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又在暗示自己什麼,但是一直被一個陌生男人拉著手走到這裏,已經是她的極限。
“別鬧。”依然是生硬的語氣,黑袍男子並沒有放開楚離月的手腕,“聽話。”說著,他又再次用手指在楚離月手腕上輕輕按了幾下。
楚離月懷疑他是不是清輝的又一個化身,當初清輝化作玄神醫的時候,她就是跟清輝對麵都沒有認出來。難道這次又是這樣?
帶著懷疑,楚離月跟著黑袍男子邁入地洞,地洞中並不如她想象的那樣黑暗粗陋。
兩邊的牆壁和腳下的台階都是白色玉石,牆壁上每隔三尺左右就懸掛著一盞精致的玄晶燈,將台階照得清清楚楚。
楚離月全身繃緊,一邊跟著黑袍男子往下走,一邊隨時準備招出焚天動手。
兩人順著台階足足走了有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了平地。楚離月估計這個地方應該在地下十幾裏深了。
從台階上下來,看見的是一條白玉甬道。弧形的穹頂上鑲嵌著光芒柔和的巨大夜明珠,甬道兩旁垂手侍立著八個白裙女子。
她們身上的白裙和方才那些女子身上的白裙明顯材質不同,看起來更加華美。裙角上繡著一個金色圖案,看起來像是一座發光的山峰。
“見過少主。”八個白裙女子一起屈膝行禮,嬌聲問候。
黑袍男子連看也沒看一眼,更沒有一聲回應,隻是用力握著楚離月的手腕,帶著她大步走了過去。
長長的甬道分為無數個岔路口,每個岔路口都有八個白衣女子靜立守候。她們都對黑袍男子恭敬地行禮問候,口稱“少主”,但是卻從來沒有得到他一點回應。
拐了十二個路口,黑袍男子終於帶著楚離月來到了一個黑色房門前。
他伸手推開門,將楚離月拉了進去。
一進門,黑袍男子就關上門,鬆開了楚離月的手。楚離月也鬆了口氣。
房間很大,布置很精美,可是楚離月的目光卻緊緊盯著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似乎毫不在意,他大步走到屋子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麵對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楚離月,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裏?”語氣還是那麼冷漠生硬。
楚離月皺起了眉毛,這樣的語氣,似乎認識她,但是這樣的態度,又不是清輝。
如果是清輝,自己因為失去神魂聯係而為他擔心的同時,他一定也會擔心自己。隔了三四個月終於重逢,他絕對不會這樣硬邦邦地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清輝會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而且一定會吻她……
楚離月定了定神:“你認識我?”
黑袍男子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恍然的神色。他伸出雙手,一上一下遮住了自己額頭和下巴,隻露出一雙眼睛:“嗯?”
楚離月望向兩隻大手中間那雙漠然毫無情緒的眼睛,確實有一種曾經見過的感覺。
她微微張開嘴,努力回想,突然想了起來!
“是你!”是那個從王家地牢裏逃出來、搶她肉吃的家夥,對,他是尉遲磐!
當時尉遲磐頭發胡子都長得老長,糾纏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臉是什麼樣子。所以剛才看見他的時候,楚離月根本沒認出來。
尉遲磐放下雙手,眼神微微一閃,再次重複方才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裏?”
楚離月心思電轉,順著自己在風雪小鎮表現出來的形象講了一遍:“我聽回來的冒險者說在山上遇到了一個黑袍男子,和我的朋友十分相似,就一路追了過來。沒想到,居然是你。”
尉遲磐靜靜地聽她講完,點了點頭:“記住,你找的就是我。”
楚離月早就從尉遲磐兩次點她的手腕暗示中猜出來,這神女宮恐怕有什麼蹊蹺,此時更是聽他這樣說,便做出一副茫然的神色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