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震天的鼓聲在臨崖城城下敲響,驚天怒濤拍擊著高高的崖壁,炸出一朵朵雪白的浪花。不斷升高的海平麵上,無數海族正在踏波舞蹈,向著位於崖壁之上的臨崖城發起衝擊。
臨崖城城牆散發著微微的白光,隱隱透出其中的無數屍骨。這些屍骨的白光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將整個臨崖城護在其中的防禦大陣。
海藍色的輦車被一眾美少年美少女擁在中心,海族三公主珠姮坐在輦車之中,目光中帶著狠意。
這次父王將攻打海寧州人族城池的任務交給她,之前她做了充分準備,費了不少苦心找到了能夠傳送的通道,將十萬大軍送到濱江城外,發動突襲,吸引海寧州州主府的注意力和兵力。
然後趁其不備,攻打斐夜城,其實重點目標在臨崖城。如果順利的話,從濱江城和臨崖城前後夾攻,就可將東海城一舉拿下。
沒想到的是原本覺得十拿九穩的計劃竟然會出了意外。從天元帝國來的一個小丫頭和她的那頭黑虎將她的碧波紅日聚獸旗、驚濤鼓和百族真水罩毀的毀,搶的搶,到頭來雖然濱江城終究還是破了,可是那邊的攻擊卻被鷹揚軍完全打了回來。
回到無涯海對月樓,珠姮就被父王訓斥了一頓,因為驚濤鼓的失落和碧波紅日聚獸旗的損毀,很是受了懲罰。這也讓那幾個素來嫉妒她的兄弟姐妹狠狠笑了一場。
珠姮請求將功贖罪,立下了軍令狀,才得到了這一次帶領數百萬海族攻打斐夜城和臨崖城的機會。
她發誓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什麼簍子,而且,那一人一虎已經不知道被傳送去了哪裏,想來是否活著都是個問題,更不可能回來繼續給她找麻煩了。
誰知道她就是那麼倒黴,前不久,斐夜城的萬骨大陣突然大放光芒,一下子將城外包圍的百萬海族全部蒸發一空,浪濤幹涸,海族消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珠姮十分慶幸當時自己沒有在場。當時斐夜城下的海族之中,有兩位妖王,都比她的修為更高,也一樣消失得無聲無息。如果她在,同樣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計劃中一假兩真的三路海族軍隊,如今隻剩下了臨崖城下的一支孤軍。
如果是以前,珠姮絕對就下令收兵返回無涯海了。可是這一次她是在父王麵前立了軍令狀的,要是再次無功而返,就算是能保住性命,恐怕也失去了競爭海族王位的資格了。
騎虎難下的珠姮決定破釜沉舟,親自上陣鼓舞士氣,準備猛攻臨崖城。隻有拿下臨崖城,將人族修者的血肉送到無涯海中,才能抹去之前她所留下的失敗痕跡。
珠姮看著海水越來越高,漸與臨崖城城牆齊平,就從輦車中緩緩走了下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珠光紫色的緊身長裙,連一頭長發都染成了同色,整個人仿佛從波濤中走出的蠱惑人心的精怪,妖嬈多姿。
黑魚王烏桓和另外一位獸王海龜王龜長生正站在隊伍前方,麵色淡漠,看不出來在想什麼,似乎對於這次戰鬥並無什麼激情。
無涯海七大獸王,一位喪身於濱江城下,兩位殞命於斐夜城外,這讓其餘幾位獸王都深覺不妙,覺得這次戰鬥似乎有些不祥。
他們本就不是忠於海族王者才來參戰的,所以就更加消極怠工起來。
珠姮心中不悅,可是麵上還是一片親熱,搖曳著長裙踏波而行,來到了兩位獸王身邊。
“今日必要將臨崖城拿下!”她開口說道,語氣果決。
“三公主這是在命令本王嗎?”烏桓上次在濱江城看著白蛇王的慘死,心中早就萌生了退意。這一次海王珠聞天開出了高價請他們幾位獸王前來助陣,才讓他們動了心。但是,寶物雖好,沒有性命也無法享用啊。
這一次他也決定渾水摸魚,不管臨崖城是不是能拿下,反正他出場所需的報酬,珠聞天不能少了他的。那他又何必甘冒風險為他人火中取栗呢?白蛇王心思太熱,才會死於非命。千年修持,一朝盡喪,悔之何及?
一邊的海龜王龜長生慢吞吞地轉著頭,似乎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們在說什麼。
珠姮心中暗恨,卻不得不露出笑容說道:“珠姮哪裏敢命令兩位獸王?隻是我們這次已經在臨崖城耗費了太久時間,斐夜城的友軍全部犧牲,我們孤軍無援,萬一被人族反過來包圍,隻怕是會付出沉重代價。”
烏桓冷冷說道:“三公主言之有理。所以本王認為,為了海族大軍的安全,我們還是應當及時撤退,保存力量,下次再戰。”
呸!下次再戰,那這次的報酬下次再付你同意嗎?珠姮心中痛罵,口中卻還是笑著說道:“黑魚王所言也有道理。隻是,三路大軍如今隻剩一路,這樣無功而返,我等該如何向海族同胞交代?珠姮年幼也就罷了,黑魚王和海龜王聲望甚隆,威名遠揚,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們苦戰多日,卻不見任何收獲,豈不是被人笑話,影響兩位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