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義亭絲毫不見畏懼,麵具後的雙目銳利如鷹。不過是手下敗將,又有何懼?從他們離開神京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與任何敵人死戰的準備。
赤須兒看著白雋已經帶人衝了過來試圖救援,大手一揮,鬥大的流星錘就呼嘯著在空中繞了兩圈,向著頭前的戰神衛砸去。
戰神衛們久經沙場,絲毫不見慌亂,隻等著楚義亭的命令。
楚義亭雙目緊緊盯著那些裹挾著風沙撲上來的沙盜,計算著雙方的距離,突然一聲令下:“射!”
一片弓弦之聲響起,數百隻箭支同時向著前方的敵人射去。
在即將射中自己的箭矢麵前,一些沙盜習慣性地催動玄力,將身體全部或者局部沙化。可是,那些箭矢射中被沙化的部位之後,卻沒有穿透黃沙掉落,而是直接噴出了一股黑色液體。
一旦沾染上這些液體,黃沙立刻被染黑、腐蝕,迅速向外擴散。反應稍慢一些的沙盜,一旦肢體上沾上了這些腐蝕液體,立刻就會發出痛呼之聲,滾落在地,失去了戰鬥力。
一批箭矢過去之後,正麵撲上來的沙盜已經有三分之一在地上打滾嚎叫,無法繼續作戰。
赤須兒恨恨地瞪著楚義亭:“卑鄙!”
楚義亭哈哈大笑:“多謝誇獎。”他手一揮,又是一波毒箭射了過來。
既然知道要來北方邊境,他們當然會把沙盜考慮在內。這四五年,沙盜恐怕從來沒有忘記戰神衛,戰神衛又何嚐不記得沙盜呢?針對沙盜的作戰計劃,他們三個早不知道商量演習過多少次了。
赤須兒看著再次倒下的一批手下,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狂吼一聲,手中的流星錘呼嘯著打著圈,一躍來到了衝鋒隊伍的最前方:“殺光這幫天元狗!”
白雋帶著戰神衛從沙盜側翼衝了過來,十名戰神衛護著白雋,像一把尖刀衝向沙盜本身並不整齊的戰線。
戰神衛們全都是黑盔黑甲,胯下是黑鱗鐵馬,手中是齊刷刷的黑色長槍,在上午帶著冷意的陽光中散發著冰冷而銳利的光芒。
和那些呼喊狂叫著衝鋒的沙盜不同,他們一言不發,連黑鱗鐵馬也不曾發出一聲鳴叫,隻有那重重的馬蹄聲,宣告著他們的來臨。沉默的隊伍帶著壓抑的力量,讓整個戰場的氣氛都沉重了起來。
從北天關前衝過來的隊伍中飄揚著一麵黃沙雪山七星旗,那是漠宸國的國旗,表明了這支隊伍的身份。
如今的形勢就是要麼白雋和楚義亭夾攻赤須兒帶領的數千沙盜,要麼那支數千人的漠宸國軍隊和沙盜夾攻楚義亭的五百戰神衛。
如果是前者,兩千戰神衛在前後夾攻剿滅沙盜之後,就可以和漠宸國軍隊正式決戰;如果是後者,楚義亭那五百人被沙盜和漠宸國的口袋吞噬後,白雋這一千五戰神衛加上一千輜重軍恐怕也是個慘敗潰逃的結局。
雙方都知道,如今誰的速度更快,誰就更接近勝利。所以不管是白雋還是漠宸國軍隊,都加快了速度。
但是白雋和戰場的距離本來就比那支漠宸國軍隊要近得多,所以白雋親自作為尖刀刀尖的鋒銳馬上就要切入沙盜側翼之時,那支漠宸國軍隊還在數裏之外。
以戰神衛的戰鬥力,隻需要喝一杯茶的時間,就可以將沙盜毫無防禦力的戰線鑿穿!
白雋手中的長槍握得緊緊的,就在他即將舉槍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掌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隻手肌膚潔白瑩潤,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指有力修長,一下子占據了白雋眼前的整個空間,而且吸引了白雋所有的注意力。
手掌從空中緩緩下降,按向白雋的頭頂。看似緩慢的速度,卻帶著令人喘不過氣的無形壓力,給人一種無處可逃的錯覺。
白雋心中大驚,感覺到對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在這關鍵時刻,白雋口中爆發出一聲驚天狂吼。
吼聲似雷震,又似獸吼,強力的聲波在空氣中傳輸,重重撞上了那隻手掌。
一股無形的巨力從聲波和手掌撞擊的地方飛速散開,向著四周爆炸而去。
周圍數十丈方圓內,毫無防備的沙盜們先是被那聲巨吼震得瞬間僵硬,呆立不動,隨之就被這無形的巨浪重重掀起拋飛,大部分人甚至來不及將身軀沙化,就摔得昏了過去。
“居然是音攻。”一個身材高大的短發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白雋的馬前。他目光深邃,無數星光在雙目中起伏明滅,全身都散發著孤立暴虐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