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心腹差點腿軟跪倒,幾個人互相攙扶著跑了回來,在向楚轅彙報時候還麵色扭曲,心有餘悸。
這樣的事情,竟然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幹出來的。
楚轅無法想象,楚離月也會渴望一個良人?也會溫柔如覃氏一般,對待一個男子?
覃氏是一個典型的貴族夫人,對於外麵的事情幾乎從不多問,一心一意地打理後宅事務。她現在最在乎的是如何為楚轅生下一個孩子。
成親十載,他們夫妻感情很好,閨房之中也頗為和諧,不知為何就是始終未曾懷孕。請了越家的女醫來看,也說他們夫妻身體都沒有問題,隻是時機不到罷了。
覃氏本來就為此心中鬱鬱,如今楚轅即將成為楚家家主,如果沒有一個嫡子,如何能夠穩住族人的心?
這就是覃氏最關心的問題,至於外麵的風風雨雨,楚轅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乖乖地不去打聽。
如今聽到楚轅的感慨,覃氏隱約也猜到丈夫可能是對那位如今風頭正勁的楚家大小姐楚離月的事跡有所感觸。
她偶爾也會召一些熟悉的女先兒來到家裏說些故事,所以前段時間倒是聽說了自己家裏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女英雄,十八歲就進入了成珠境界,在海寧州大展神威。
覃氏知道的不多,也隻能隨口答道:“哪個女人想要比男人還能幹呢?可是逼到了絕境,除了自己奮起還有什麼選擇呢?”
自己的夫君不也是同樣的經曆嗎?楚離月的遭遇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啊。
父母雙亡,叔叔心存歹意,未婚夫背信棄義——好歹楚轅那個時候,覃氏還忠貞不二,不離不棄呢。
如果她不變強,她就隻有一條死路。想到這裏,覃氏突然對這個一直以來印象並不多好的女孩子產生了一點憐惜。
“是啊。可是,她如今已經這麼強大,下一步她想要什麼呢?”楚轅有些茫然。如果不是必須,他也不想去主動招惹楚離月這樣的強敵。
可是,如果最後注定無法並存的話,當然是在她還沒有更加強大的時候下手最好。如果當初楚離月失去玄珠的時候,楚轍就痛快地把她殺掉,哪裏還會有今天被她淩遲處死的慘烈結局?
現在,就算是他想殺楚離月,也很難成功了。
覃氏這才明白,楚轅竟然是因為楚離月而苦惱?難道那天晚上楚轅在書房一夜未眠也是為了她?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因為楚離月太強大能幹而發愁?
覃氏低頭想了想,輕聲說道:“如今晉王殿下已經與那位白仙子公然訂婚,楚離月也算是沒有了這方麵的念想。她一個女孩子家,既沒有了父母親人,也沒有了婚約良人,想要保住自己的自由和財產,怎麼能不厲害些?”
楚轅微微點頭,看著妻子,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也許女人才會懂得女人的想法?
覃氏眼波微閃,含笑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們幫她找一個合適的夫婿,她多半也就會百煉鋼化作繞指柔了。”
楚轅有些驚訝於覃氏和他截然不同的思路。找一個好點的未婚夫,楚離月就會變成一個安守本分的女子了嗎?實在是不可思議。
覃氏卻覺得自己說的有幾分道理:“你看當初楚輅的妻子,不也是一個成珠六階的高手嗎?可是她為人處世是什麼模樣?”
楚轅還記得楚輅的妻子程夫人。那個女子容貌不能算是絕美,隻是清秀,可是她的眼睛卻與很多女子不同,眼神精靈多變,給她平添了無數風韻。
如果沒有楚離月,現在的修者說起成珠女修者的時候,少不了都要提起戰神大人的妻子程夫人。隻是楚離月如今十八歲成珠,才會被人冠以“第一成珠女修者”的美名罷了。
覃氏說得對。
程夫人當初是成珠六階,在整個楚家都能排在前十的修為。可是她從來沒有像楚離月這樣鋒芒畢露,像一把失去了劍鞘的絕世寶劍,隨時可能將人斬成兩段。
她相夫教子,神情溫和,眼神俏皮,長袖善舞,不管是什麼人都能談得來,是一個聰明智慧的女人。
楚轅正在思考的時候,覃氏又慢慢補充了一句:“就算是不成,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
楚轅讚同地點了點頭,這句話沒錯,給人做個媒能有什麼損失?就算是不成,也還有一個關心族人的美名呢。
“不過,這人選,可不好找啊……”楚轅有些頭疼,以楚離月現在的地位和修為,想要找一個和她年齡相當、地位匹配,更重要的是修為比她高或者相近的、關鍵還沒有成婚或者訂婚的對象,可難得很哪。
覃氏捂嘴而笑:“夫君你真是健忘,難道忘了我們覃家那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