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師尊可能出現的地方設下了陣法,更是以自己的神魂為引,將這些陣法勾連起來,保證自己第一時間發現師尊神魂的回歸。
女性神魂、修煉了海潮清音功法,並擁有唯一開啟神智的元魂,這些就是他設定的條件。
天知道這個天地之間竟然還有一個完全符合這個條件的人!
華歌遠想著自己剛剛發現那個符合要求的神魂進入自己的大陣時,心中的那種激動,以及為此專門推動陣法,將時間設定在師尊去世後的定海峰上;又特意因了自己的死心,將原本不屬於這個時間階段的李月月從數百年前挪過來,專門作為這個神魂寄居的肉身。
那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初次成婚的青蔥少年,為了苦苦等候了一生的新娘子奔波勞碌,選擇切入的時間和地點,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等待她的到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有想過這個神魂可能不是師尊,所以他壓抑著心中的興奮,用冷酷和疏遠掩飾自己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激動。
看著她假作怯懦的模樣,看著她不敢露出身份的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她不得不忍耐地聽著自己叫她“娘子”,甚至不得不稱他“夫君”,華歌遠的心裏滿滿的,仿佛他夢想了數百年的生活終於變成了現實。
他抱著她去星海殿中,看他當初特意為小師妹設計的那一幕,想要讓她斷絕對於小師弟的念頭。
可事實是,她根本不是他期待已久的那個神魂!
她看見小師弟和別的女人滾在一起的時候,心跳呼吸的變化太過微小,是驚訝而非震怒;她看見小師妹的時候太過冷靜,眼神也沒有一點點親切,那不是師尊看著小師妹的眼神!
哪怕小師妹哭得那麼傷心,她都沒有任何觸動,那怎麼可能是師尊?
小師妹是師尊從小親手帶大的,就算是師尊臨死都不忘囑托小師弟照顧小師妹。師尊再怎麼能忍,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小師妹哭成這個樣子卻毫不動容。
不是師尊!不是師尊!不是師尊!
這個可能出現在華歌遠腦海的時候,他簡直都想要殺人。
但是他還是按捺下心中的殺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觀察著這個換了神魂的李月月。
從各種細節和習慣,華歌遠終於確定,他真的搞錯了,這個突然進入他的陣法的神魂不是他等待了千百年的師尊。
當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神魂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而且要死得極其痛苦!
她竟敢欺騙他,給了他那樣的希望,卻又再次將他扔到了絕望之中。不如此根本無法消除他那種突然擁抱世界卻又再次落空的巨大痛苦!
而且,如果這個時侯,師尊恰好經過他布置好的陣法,這個神魂卻已經將那些重要的陣法材料激活使用,他不是又要和師尊擦肩而過?
隻是這種強烈的仇恨和殺機,在她喊出來那句話之後,再次變成了希望。
而這一次,似乎有了一點點進展。
這個神魂竟然能夠描述出師尊的衣著和氣質,不像是空口白話,更何況還有海潮清音功法這個最確鑿的證據。
華歌遠如今的心情也是矛盾的。他想殺了這個神魂,卻又擔心因此而激怒師尊。
想來想去,隻有找個師尊能夠接受的理由,將這個神魂控製在自己手裏。
所以,他才提出了這個問題。千百年的布置,一朝被一個無關神魂撞破,他要求補償,誰也沒有辦法說不對。
楚離月隱隱約約猜到了華歌遠的想法。
因為華歌遠撤去了身上的威壓,楚離月終於能夠挺直腰板,從容回答:“閣下,我本來好端端地在我的世界修煉,卻無緣無故來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火鳳傭兵團失去了團長,不知道會不會亂成一團,更不知道會不會被其他幾個傭兵團聯手攻擊。我的損失又有誰來負責呢?”
華歌遠冷酷地勾起了烏黑的唇角:“如果你有足夠的實力,我很樂意對這些損失負責。”
麵對如此直接的回答,楚離月也隻能攤開雙手:“好吧,你的拳頭大,你說了算。”
“所以,如果你想盡早返回自己的世界,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臣服於我!”華歌遠雙手按著座椅扶手,紫黑色的眸子裏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再也沒有了方才的重重殺機,好像剛才那個差點把楚離月撕成碎片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