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再次出現,楚離月抿緊了雙唇,輕輕擊掌,楚念之親自推門走了進來,躬身行禮。
“派人去看看海露小姐,看她醒著還是睡著。”
楚念之也不多問,立刻答應一聲退了下去,過了沒多大會兒,她再次入內稟告:“稟家主,海露小姐尚未醒來。這一次,她已經沉睡一日一夜了。”
楚離月揮手讓她退下,對桓左哲說道:“伯父應該也聽到了,她正在昏睡之中。”
桓左哲有些猶豫,不過,興奮和期待讓他不願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他用目光向桓雲澤示意。
桓雲澤隻好開口問道:“離月,我想去看看這位姑娘,可以嗎?”
楚離月露出來不解的神情:“伯父,大哥,你們能告訴我,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嗎?她的神魂是我的一個朋友,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楚離月的眼神帶著傷感,“她真正的肉身應該已經損毀,被迫離開這具肉身的話,可能就會徹底從世間消失了。”
桓雲澤連忙解釋道:“我們隻是看看,並不想要對這具肉身和你朋友的神魂做什麼。”
看著桓左哲雖然麵帶微笑,卻不容置疑的眼神,楚離月最終還是決定帶他們到伏海露居住的小院去看一下。
如果他們真的不會對伏海露做什麼那就是最好,如果他們真的有所企圖,在她和清輝的聯手之下,桓家父子也很難占到什麼便宜。
伏海露的小院中燈光暗淡,下人打開院門,靜悄悄地退了下去。
楚離月在伏海露的丫鬟引導之下,走入了她的房間。
自從上次血手借著伏海露的身體和楚離月交流之後,伏海露的神魂和這具軀體之間就出現了明顯的不協調,開始時不時地陷入昏睡之中。
確定房間中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桓左哲父子才走了進來。
玄晶燈在紗罩下散發著溫柔的光芒,伏海露躺在床上,平靜得似乎沒有一點氣息。如果不是桓左哲修為夠高,能夠感覺到她微弱之極的呼吸和心跳的話,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桓左哲父子站在床前隔了幾步的地方,仔細的打量著隻露出一顆頭來的伏海露。
隻看臉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具肉身是人造的,完全就是一個豆蔻少女的模樣。
桓左哲有點後悔,自己應該帶一個心腹女官來的,畢竟,這具肉身雖然是人造的,可是表麵上終究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和桓雲澤都不適合上手去檢查。
桓左哲父子在床前麵麵相覷,無法繼續提出讓楚離月掀開被子、讓他們檢查一下這個小姑娘身體這種聽起來就很下流的要求。
楚離月在旁邊冷眼旁觀,發現她們父子確實沒有對這具身體動手腳的意思,才緩緩開口問道:“伯父,大哥,你們發現什麼了嗎?”
桓雲澤感覺到桓左哲心中的尷尬,於是笑著開口說道:“怎麼看都看不出來這是人造軀體啊,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能夠做的如此巧奪天工!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違背天道了?”
桓左哲瞪了桓雲澤一眼,如果這樣算是違背天道,那麼奢求長生,不更是違背天道嗎?
什麼叫天道?天道難道就是注定了不能違背、必須接受的命運嗎?
如果玄元大帝當初這麼想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修者,更不會有人族成為大陸主人的一天。
而事實上,當初正是天地給了玄元大帝靈機,讓他領悟了人族修煉的辦法。
到了現在,不管是獸族還是暗族,都已經把修成人形作為進一步修煉的必要條件,因為天道法則已經改變,在這個改變後的法則中,人族才是天地的寵兒。
由此可見,天道並非一成不變,隻要足夠強大,就可以逆天道而行!順乎自己的本心,成為自由自在的存在,才是修者應該追求的目標!
說起來這具肉身的來曆,楚離月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諷的笑:“我聽長春門掌門之女白仙姿說起,白光燦對這具身體愛護備至,親手伺候,生怕損毀,你們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嗎?”
桓雲澤並不奇怪:“這具身體不是白光燦的女兒嗎?父親特別寵愛小女兒也是有的。”
楚離月嗤笑了一聲:“當然不是這樣,否則我又何必這樣提起呢?白光燦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容器,一個能夠承載神魂的容器。他恐怕是想著如果有一天肉身腐朽,壽命將盡,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神魂投入這個容器之中,重新開始人生旅途。”
楚離月也不看桓左哲的臉色,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可惜的是,他費盡心機,卻根本沒有機會實現了。而且,就算當初他沒有死在楚家,這種設想也很難成真。”
桓左哲的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問道:“離月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