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迎賓前來引導尉遲磐,他卻擺手拒絕了,隻是讓自己的侍從們跟著迎賓入席,而自己還站在那裏等待楚離月。
尉遲磐覺得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楚離月了,所以寧願站在這裏等著也要多看幾眼。
隻是,當楚離月轉身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仍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隻有眼睛裏流露出來一點溫暖。
他的生命從開始就是一個算計,他的父母到最後還是互相仇視最後共同消失了。
父親利用他來保命,獲取自由;母親利用他來對付父親,延續生命。
在他人生的二十多年裏,他已經領教了這個世界的無限惡意,直到有一天他在雪山神女宮裏聽說有人不顧生死地來找他這個失蹤的“情郎”……他多麼希望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人,能夠把他當成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全心全意地對待。
當然,後來他親自看見了那個從天而降的真正情郎,那個同樣一身黑袍的高大男人,難怪當初她會一路追著他的行跡追到神女宮……
可是,她終究還是不是他的。
尉遲磐的眼睛暗了暗,他就知道,他從來沒有可能得到幸福。
“國師久等了,實在抱歉。”楚離月用熱情的微笑和聲音來麵對尉遲磐,卻得到了他的一個皺眉冷眼。
“笑得這麼難看,就別笑了。”尉遲磐的聲音冷梆梆的,聽得附近的楚家子弟都恨不得用眼光將他刺出幾個洞,居然這樣對他們家主說話?
楚離月挑了挑眉毛,看著眼前一身華麗國師袍服的尉遲磐。
“不用對我假笑。”尉遲磐冷冷說道。他又不是那些需要敷衍周旋的客人,他就真的隻是想來看看她而已。如果他的到來反而讓她更加辛苦,那真是違背了他的初衷。
天元太子派去的人說,楚離月已經是楚家家主,而且還邁入了化珠境界。尉遲磐聽到消息,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卻又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隱隱的憂傷。
到底她是經曆了什麼,才會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成為天元四大世家之一戰神楚家的家主?尉遲磐到底也曾經在同為世家的尉遲家生活過那麼多年,對於世家內部的那些勾心鬥角、肮髒齷齪並不陌生。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令人意外的事情,楚家怎麼會輪到一個女子做家主?
那麼楚離月一定麵對了很大的壓力和阻力。
雖然她已經是化珠修者,但是她年紀這麼小就這麼飛快地晉級,基礎真的打好了嗎?是不是有什麼可怕的壓力,才讓她這麼拚命?
“他呢?”尉遲磐環顧四周,沒看見那個當初抱著楚離月飛走的黑袍男人,冷著臉問楚離月。
那個男人的修為那麼高,為什麼會讓楚離月自己去扛這麼大的壓力?
楚離月怔了一怔才明白他說的是清輝,於是露出了一個雖然不是很熱烈但是卻很真切的笑容:“他在呢,不過不太方便出來。”
清輝如今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雖然大家都知道了他是“火鳳家主的男人”,但是畢竟如今的社會對這方麵還是有些苛刻;更重要的是,楚離月覺得沒有什麼客人值得他前來迎接的。
他們都不夠分量。
而清輝今天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監視全場,控製局麵,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今天的慶典。
這一點沒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尉遲磐顯然是理解成了第一層意思,認為他們之間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公開的關係,所以清輝沒有辦法陪在楚離月身邊迎接客人。
他濃黑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難道你們就這樣下去?”
雖然那個男人確實是修為高深莫測,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幸福卻與這方麵沒有必然關係。如果那個男人連名分都不能給她的話……尉遲磐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那他就沒有資格擁有她!
就如同當初黎難對待雪山女熊一樣,那些甜言蜜語說得不知道有多麼自然,可是他真正做出來的事情卻和他口中所說的截然相反。
楚離月心中微微一動,知道尉遲磐也是一片好心,不過這種事情她也沒有辦法解釋就是了。
她隻好笑著岔開話題:“尉遲國師……”
“叫我的名字。”尉遲磐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地說。
也不是沒有叫過,楚離月隻是一笑就換了稱呼:“尉遲,你先入席吧,我們等典禮結束了再好好聚一聚。”
尉遲磐“嗯”了一聲,在楚離月的陪伴下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哼,他算什麼,居然還敢對我們的事情指手劃腳?】清輝知道上次楚離月誤入神女宮得到尉遲磐的幫助才沒有遇到麻煩,總算還是給他留了幾分麵子,沒有像對待越家主和雷狼王那樣斷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