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泊沒有理由和海音帝君對立。相反,他更應該站在海音帝君這一邊。而且以他的角度來看,海音帝君和楚離月之間的矛盾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像是婆婆看兒媳婦不順眼一樣,不值一提。
如果因為這個楚離月就大張旗鼓地聯絡各方勢力來對抗海音帝君,未免有點小題大做,有悖人倫了。
楚離月對於靳天泊的態度並不意外,在邀請這些人前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像靳天泊這樣的人,能夠采取這種態度,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當初清輝給了靳天泊一套完整的森羅流光訣,恐怕靳天泊連這種態度都不會有。
不過對於靳天泊的考慮,她自然還有另外一套應對方案。
畢竟從開始她想要對付的並不是海音帝君而是華歌遠,對抗暗族,人族之間有著共同的立場。
“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那位暗族靈帝。”楚離月對於華歌遠的猜忌毫不掩飾,“靳宮主可能也已經聽出來了,暗族靈帝當初也是你們天玄宗的修者,乃是海音帝君的大弟子華歌遠。因為某種原因,他墮入暗族,與暗族靈帝經過了慘烈廝殺之後,才取而代之坐穩了靈帝之位。”
靳天泊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雖然是雲海天宮主人,對於天玄宗了解很多,但是像楚離月說的這麼詳細的資料,他卻並不了解。
方才人們對於楚離月這個化珠修者墮入暗族都這麼警惕,可是現在他聽到的卻是一位人族帝君墮入暗族,吞噬了暗族靈帝並取而代之,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如果不是內心隱藏著無法抑製的黑暗情緒,一個修者根本不可能墮入暗族。而暗族從修煉功法到為人風格,都是非常極端的,絕對不是中庸平和的道路。這也就說明,不管那位暗族靈帝在表麵上如何溫和親切,如何和人族最有教養的君子一個模樣,都隻是一種偽裝。
一個人族修者墮入暗族,往往意味著他在人族生活之中有著無法彌補的遺憾和缺陷,有著無法抹平的不甘和憤怒。正是因為無法彌補無法滿足的情緒達到了黑暗的極致,才會讓他墮入暗族。
當他們從暗族得到足夠的力量之後,他們必然會返回人族彌補當初的遺憾。而這往往意味著無邊殺戮。
而一位帝君大人都無法滿足的願望會是什麼?當他得到力量之後,重返人族會做些什麼?
靳天泊越想越是心驚。
“我之所以請各位前來,本來就是為了華歌遠的事情。隻是沒想到海音帝君也突然出現了而已。”楚離月淡淡說道,“我與海音帝君無冤無仇,隻是華歌遠他可能不會放過我,我自然也不能讓他隨便欺負我。”
靳天泊心中略微有些慚愧,從海音帝君出現之後,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海音帝君身上,隻以為楚離月這一番作為是為了針對海音帝君,為了和海音帝君抗衡才聯絡獸族,卻忘了真正對人族具有更大威脅的暗族帝君。
楚離月繼續說道:“我和華歌遠打過一次交道,他外表溫和,內心偏激,絕非易與之輩。按說從人族轉化而成的暗族,在暗族之中是非常被人鄙視的,可是他不但坐穩了靈帝的位置,而且在暗族內部頗有聲望。”
“這樣的手段絕非普通人能具有的。”當然不是普通人,否則當初身為人族唯一帝君的清輝怎麼會被他搞死呢!
“他在暗族自號‘天帝’,其野心可見一斑。”楚離月鳳目一斜,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曾經抓住一個暗族,他說了,他們天帝大人曾經許諾,要帶著他們暗族踏平大陸,將人族和獸族都踩在腳下。這事情靳宮主是不是也要保持中立?”
靳天泊有些尷尬,方才還想保持中立,如今這個時侯哪裏還說得出口?
藺元白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這時候正好接了一句說道:“暗族韜光隱晦數千年,如今的實力恐怕真的不容小覷。”
靳天泊被他這句話一緩就自然多了,也輕輕點頭道:“確實不能小看暗族,看來確實是必須聯合起來,一起準備應對積極到來的危機。”
楚離月點頭道:“如今獸族已經老實多了,而且他們的實力也大不如前,族群成員數量比人族少得太多,對於人族已經不能形成太大威脅。這個時侯,聯合他們一起對抗暗族,我覺得並不為過。”
靳天泊在心中對於楚離月的評價又高了一大截。
以前他雖然知道楚離月的修為和他一樣都是化珠修者,但是楚離月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靠著那位前輩的庇護在修煉上取得了這樣飛速的進步,並不足為奇。
可是後來楚離月居然能夠突破世俗偏見,並且得到楚家大部分長老的支持,成為楚家家主,並且得到了天元皇帝的許可,直接讓她襲爵成了鎮國公,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少女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