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供奉一聲怒喝,指證楚離月與暗族勾結,一下子將所有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楚離月卻渾然不以為意,輕笑道:“二打一都打不過,所以就開始潑髒水了嗎?兩位還真是一再突破我對越家下限的認知啊。”
在場的人立場各自不同,但是聽了楚離月這連反駁都不反駁的輕笑,卻有不少都對楚離月的話產生了認同感。
因為眼前雙方戰鬥的局勢已經突變!
方才好像占據了上風,駕馭著冰霜巨龍將楚離月的火海蓮花衝出一大片空白的兩個越家供奉,此刻臉上的表情都變得非常吃力。而那條依舊在空中盤旋的銀白色巨龍,身形正在不斷縮小,身邊的綠色旋風也明顯減弱。
這分明是兩個化珠修者都抵不住楚離月一個人的表現。
兩個年齡加起來超過兩百歲的化珠修者,竟然眼睜睜地要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打敗,惱怒之下開始進行言語攻擊,想要減輕壓力反撲楚離月,也不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很多人已經開始默認這兩個化珠修者可能做出這種醜陋的事情,卻還是因為越家自己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
作為天元四大世家之一,越家選擇與秦家合作,聯手對付楚家,不管當中有多少交易,得到了多少好處,在不知內情的天元人看來,越家的形象都大大被抹黑了。
以往的越家,專心研究醫術,治病救人,哪怕在背後有什麼暗中的動作,也很少被曝光在世人麵前。可是這一次,越貫仲的所作所為卻讓越家貼上了一個不忠、貪婪的標簽。
與楚家的強硬對抗、覃家的明哲保身相比,越家的形象已經越來越差。
雖然今天來參加典禮的大多都是和越家關係比較友好的勢力,但是在每個人的心中,其實都有一些原則。就算是同樣從秦家“入侵”天元的事件中獲益的同夥,也不妨礙他們在內心裏鄙視越貫仲的吃相難看。
楚離月一個小姑娘膽敢獨身一人闖入百草嶺,越家的化珠供奉卻根本不敢一對一和她對戰,反而二話不說兩人一起出手。
那麼在兩個化珠供奉都不是一個小姑娘對手的時候,出口誣陷對方,不也是他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說穿了,還是因為越家親自將祖宗積累的聲譽一點點破壞,才讓這些觀眾們對他們的印象越來越差。
人群中傳來一聲冷笑:“真當我們是傻瓜嗎?能夠控製天火的暗族,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這句話引發了不少人的讚同。
這些人都不是沒有見識的,隨便被人一句話就能說服。
灰袍供奉說楚離月和暗族勾結,無非是因為楚離月那些紫黑色火焰和蓮花化成了一條條黑色絲線和一縷縷黑色霧氣,對他們進行攻擊了。
可是這世界上所有黑色的玄力和黑色的攻擊手段,就都是暗族的功法嗎?
別的不說,就說那位夜影帝君,最擅長的不就是夜影身法嗎?據說凡是有夜色、有影子的地方,都是他的國度。
難不成,那位夜影帝君也和暗族有勾結?
楚離月既然和那位夜影帝君訂婚,從對方手中學會一些驅使夜影的技巧手段,也不足為奇。
不少人都暗自議論起來,無非就是在說越家真的是越來越不講究了。
化珠修者的耳力足以將這些壓低聲音的議論聽得清清楚楚。
灰袍供奉怒極,他分明感受到了這些黑色霧氣中那種黑暗玄力的氣息,還是最純正的黑暗玄力的氣息。他明明說的是真話,卻被這些有眼無珠的蠢貨們譏嘲!
黑袍供奉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這會兒眼中卻閃過厲色,單手一揮,一片六瓣雪花突然從他手中的白色樹枝上飛了起來,向著其中議論最熱烈的一個角落落了過去。
“何必如此?”楚離月偏偏跟他作對,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一朵白金色的蓮花已經憑空出現,擋在了正在飄落的雪花下方。
白金色蓮花在空中綻放,一朵朵花瓣緩緩張開,將那片巴掌大小的雪花包了起來,無聲無息地就已經將它融化,連一點霧氣都沒有留下。
直到現在,雪花下方的幾個客人才反應過來,發出了驚嚇過度的叫聲。
方才如果不是楚離月出手,他們幾個人可能已經變成了冰雕,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後怕如同潮水襲來,可是與此同時升起的還有無法抑製的憤怒和恨意。不過是不讚同那兩個老頭汙蔑楚離月和暗族勾結的卑鄙行徑,就差點被他們殺掉,這些人心中還有沒有規矩和顧忌?
能夠有資格進入春滿堂觀禮的,都是天元數得著的人物,沒有一個是善茬,當時就個個目露凶光,互相看了一眼,緊緊閉上了嘴巴,不約而同地無聲退出了人群。
現在他們的實力對付不了化珠修者,也不是越家的對手,但是卻不等於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離開越家,到了自己的地盤,再謀劃報仇的事情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