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京墨皺起了眉頭,似乎對於越貫仲的話十分不認同:“龐家之所以滅門,是因為龐家在當初楚離月父母隕落的事情中插了一手,楚離月為父母報仇才這樣做。我們越家和楚離月雖然這一年來關係疏遠了,甚至有所衝突,但是卻絕對比不上龐家和楚家的仇恨。楚離月沒有必要滅我們越家滿門。”
越秀瑩哪裏還有耐心繼續聽他說話,她厲聲喝道:“越京墨,你想死就自己去,不要強拉著我們去送死!”
站在越京墨身邊的一位長老冷笑著說:“京墨別說了,楚離月挑了今天的日子來百草嶺,難道你還猜不出來我們的家主大人在背地裏還做了什麼嗎?”當初秦禹驤前來拜訪之後,越貫仲曾經召開長老大會,討論是否和秦家合作瓜分楚家的事情,大部分長老都不讚成。
不管怎麼說,秦月塘的保國駙馬之名就是在和天元軍隊的廝殺中獲得的,天元和北漠之間的恩怨糾纏數百年,秦月塘手中沾染了太多天元人的鮮血,和秦家合作對於越家的形象十分不利。
越貫仲對於長老會的反對極為不悅,表麵上接受了長老會的決議,實際上卻在背地裏為秦禹驤提供了大量的幫助。
越家身為神醫世家,平素低調,但是事實上他們的能量並不小,尤其是情報係統非常強大。因為上至皇宮,下至小民,沒有人能夠不看病不吃藥,而穿梭在天元帝國各個階層、各個角落的醫者,絕大部分都和越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有了越家這個地頭蛇的幫助,秦禹驤在天元帝國的行動格外地順利,他采用威脅利誘各種手段,將很多大小世家和勢力整合起來,一起對付楚家,而越家在其中也得了不少好處。
所以越貫仲一見到楚離月占了上風,才會如此恐懼,他深知,就算是楚離月不殺其他人也必然要殺掉他!
越秀瑩針鋒相對:“現在裝什麼純潔無辜,難道你們這一年了都不知道父親做了什麼嗎?父親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越家整個家族的發展嗎?這會兒楚離月來了,你們就想把責任都推到父親頭上了?真是無恥!”
一直沒有開口的萬俟續突然說話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妻子不要為此發怒。
“三公子,我們也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萬俟續相貌堂堂,雖然神色略有倉皇,說起話來也仍舊中氣十足,“我們有一位客人,來到百草嶺也已經有一會兒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看看他過得如何?”
越秀瑩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也亮了起來,方才的急躁也被幸災樂禍取代:“是啊,三弟,你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裏攔住我們,倒不如去你原來的舊居去看看,這會兒恐怕已經鬧成一團了。”
她斜著眼睛看越京墨:“我一時竟忘了我們還有一位小客人,就是不知道下人是不是乖巧,能不能照顧好他了。”
“也許下人一看如今越家風雨飄搖,竟然將他殺了跑了也未可知。”
越京墨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他的目光一下子陰冷下來,看著眼前這一對夫妻,幾乎是從牙縫裏吐出了幾個字:“你們說的是誰?”
越貫仲也想起了之前女兒女婿暗地裏做的小動作,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不過這會兒看起來竟然是一個不錯的招數了。
越秀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滿是得意:“三弟,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跟我們對峙?真的想讓你惟一的同胞弟弟死於非命嗎?”
她用手撫了撫鬢發,笑容還未收斂,就看見眼前黑影一晃,萬俟續大喝一聲,已經和欺身撲上來的越京墨打在了一起。
越京墨麵色陰沉,目光中泄露出絲絲怒火,兩隻裸露在外的手掌已經變得碧綠,一股淡淡的腥氣隨著他的掌風向著四處擴散開來。
越秀瑩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越京墨是撲上來要攻擊她,被萬俟續攔了下來。
越京墨上來就用出了碧玉掌這樣的狠招,看來是恨極了她想要殺了她了。
她咬著牙從腰帶中掏出一個小瓶,打開瓶蓋在自己的鼻下抹了一些藥粉,以免被越京墨的碧玉掌散發出的毒侵入體內,同時毫不猶豫地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種子,猛地向著地上一丟。
越京墨眼角看見她的動作,整個人都猛地一顫,發出了一聲怒吼:“找死!”
這種黑色種子是他們越家內部經常使用的聯絡手段,拿著兩顆同樣母樹上生出的黑色種子的人可以通過事先約定的暗號傳遞消息。
像越秀瑩現在含怒將黑色種子丟在地上,絕對不會對她的手下傳遞什麼好消息。
果然,越秀瑩向後退了幾步,狠狠說道:“越京墨,既然你想要我死,那我就讓你看看你最心愛的弟弟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