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便是離月的洞天吧?”雖然桓雲澤自己的修為不高,但是他接觸的資料卻很多,對於修煉體係比一般修者要清楚得多。
楚離月點了點頭:“對,正是我的紫曜洞天。”
桓雲澤不由再次歎息。他剛才說向往楚離月的境界並非虛言,如果他也能夠擁有楚離月這樣強大的實力,他根本不用在天元等待什麼時機,而是更想要帶著母後離開這裏,去一個安靜祥和的角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曾經的他也像楚離月一樣,被族人視為新一代的天才,更是順理成章地被冊封為太子;可是一朝被人暗算失去玄珠,他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如果不是他隱忍堅強,被父皇看中管理羽林郎,手中掌握了一支力量,可能他和母後早就無聲無息地死在了不見刀光的戰場之中。
可是如今,和他有著類似遭遇的楚離月已經一飛衝天,涅槃重生,而他卻還被重重枷鎖捆綁。就算是恢複了玄珠,已經到了凝珠九轉的修為,身邊的一切似乎還是那麼沉重,讓人無法呼吸。
搖了搖頭,將已經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桓雲澤命令自己不許再有那種小兒女的閑愁,現在的他已經無路可退。
雖然桓雲澈已經死了,可是玉貴妃還在,失去桓雲澈的玉貴妃會不會發瘋,誰又知道?而且他的其他弟弟們更不可能放過他,一直在暗處等著撲出來撕咬他的血肉!
“離月這次看見父皇,有什麼感想?”桓雲澤看著楚離月的眼睛認真地問。
他問得直接,楚離月也不曾隱瞞:“正如殿下所說,陛下變了。”
桓雲澤得到了楚離月的認同,臉上有些激動,連忙點頭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以前的桓左哲,野心勃勃,精力旺盛,會關注所有有趣的事物。那個時候的他,有著老者的滄桑,也有著幼兒的童真,將天元江山和修煉當成兩樣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的桓左哲,目光中已經冰封千裏,對於世界的興趣好像被人用橡皮擦一下子擦了個幹淨,隻剩下冷漠和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意味。
桓雲澤皺著眉頭說道:“不知道那個女人對父皇做了什麼手腳,讓他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他的眼線根本打探不出來!
楚離月卻若有所思,她仰頭望著上空阿含樹的枝葉,輕輕地說道:“也許是陛下求仁得仁呢。”
“離月,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告訴我行嗎?”桓雲澤原來隻是抱著一點希望來見楚離月的,更多的隻是想傾訴一下自己憋在心中太久的那些念頭,並不覺得楚離月能夠看出桓左哲變幻的原因,可是楚離月的意思竟然是她能看出來其中的原因?
“難道殿下不知道陛下最近最執著的念頭是什麼嗎?”楚離月舉起茶杯對著空中的陽光照著,漫不經心地回答。
桓雲澤愣了。
弄月閑塘。
一池春水,一間茅屋,一排青柳。
秦月塘坐在樹下,即使是休息的時候,他也還是習慣性地挺直身軀,隨時留意著身邊的一切變化。
侍衛頭領單膝跪地,向他彙報著:“秦帥,天元皇帝未能成功從楚離月手中將大公子救出,楚離月已安然返回楚家,召集楚家長老們在祖靈殿會談,其內容不得而知。”
秦月塘微微閉了閉眼睛,知道秦禹驤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秦禹驤是他精心栽培的未來秦家家主,天資出眾,修煉進步很快,假以時日,很有可能和他一樣成為化珠境界乃至突破更高的境界。
這個未來繼承人折在天元帝國,對於秦家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秦月塘心中的痛苦惋惜可想而知。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目光中的哀傷,堅毅的眉頭舒展開來:“好,這幾日弄月閑塘的防禦外鬆內緊,萬一看見楚離月出現,所有人等立刻散開退後,不得上前與其衝突。”
侍衛頭領對這個命令有些驚詫。
秦月塘歎了口氣道:“難道你看了這麼久楚離月的資料,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嗎?”
護短、心眼小、下手狠辣,動輒滅人滿門。
連景鴻希都死在了她的手中,那可是能夠勝過一般化珠修者的景鴻希,是他眾多親兵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在楚離月麵前卻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以他眾多侍衛的修為,碰見楚離月還敢上前,不就是送死嗎?
秦月塘相信,楚離月的心情和他現在的心情是相同的,他們都想要將對方全族誅滅,不留一個活口,為自己的族人親人報仇。
“傳令下去,邊疆的隊伍進入緊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出動。”秦月塘看著一片片柳葉在春風中飄蕩,語氣卻像是刀鋒一般寒冷。
一切早就已經安排好,一張大網已經張開,就等著這燃燒的火鳳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