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頃被童思安一腳踢下沙發後,一溜煙跑沒影了,把她都弄愣了。
她想著,自己不能太不矜持了,被人這樣襲吻,怎麼也得聊表心意地反抗一下,結果這嬌羞的一腳,直接將封少頃踢得身體平移出去,一屁股坐在身後的茶幾上。他表情癡傻地盯著她看了三秒,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跑到了其他房間裏。
她坐在沙發上,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本來是過來查看封少頃情況的,防止他做出什麼偏激的行動,結果被突然襲吻,她居然還暗爽了一把,心情澎湃了好一會兒,結果他後續的舉動讓她一陣焦躁。
這算什麼事啊?!
沒一會兒,封少頃就走出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木製的搓衣板,在她的麵前,將搓衣板放在了地麵上,自己主動跪了上去,雙手背在腦後,低著頭,一副任她打罵的模樣。
童思安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才的火氣全消,忍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封少頃抬眼偷偷地看她,因為低著頭,還擠出了幾道抬頭紋。
“你小子……”童思安醞釀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居然詞窮了,想罵人吧,她並不是很生氣,想嬌羞吧,她還不是嬌羞的性格。
“嗯,女王您有事直接吩咐。”他的態度很是誠懇。
“幹嗎親我?”
“情不自禁。”
“你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他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回答:“我又不是蚊子,見誰叮誰。”
“那你幹嗎偷襲我?”
“情不自禁。”
得,白問。
她長歎一口氣,在自己身邊拍了拍,說:“過來坐吧。”
他當即屁顛屁顛地起身,坐在了她身邊,一副等待主人吩咐的模樣。
“我問你,你不會還去報複吧?”
“再讓我親幾下,我就告訴你。”
童思安當即冷笑,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提高了音量吩咐:“繼續跪著去!”
封少頃表情一僵,卻沒有跪回去,而是去了廚房:“我做晚飯給你吃吧。”
她發現了,封少頃有些回避這個問題。她知道,如果他不想說,她就算繼續問下去,他也會避而不答,或者幹脆說謊騙她,她索性不再問了。
今天是童思安第一次吃封少頃做的菜,之前那一碗麵條她都不願意再回憶了。
他做菜的手藝很好,且不比飯店的大廚手藝差,堪稱色香味俱全,讓她在吃飯前,還特意將食物拍下來,隻是因為他做的東西真的很精致,無需修圖,就可以發朋友圈炫耀一下了。
“手藝不錯嘛!”她感歎了一句,便吃了起來。
聚會多了,就會讓舌頭變得刁鑽,使得她很少覺得哪裏的東西特別好吃,封少頃的手藝意外地符合她喜歡的口味。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多了,就有時間研究這些東西了,都是自學的,很棒吧?”
她聽了,吃飯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尷尬了一瞬間才點了點頭:“嗯,可以做第二職業了。”
封少頃雖然做了很多食物,自己卻吃得不多,一個男人為了保持體形,能夠做到他這樣也不容易。或許,也隻有經曆過挫敗的男人跟基佬,才會這樣在意自己的外形,在許多“直男”的眼裏,自己總是特別帥。
換句話說,一個人連自己的體重都保持不了,又哪裏有什麼毅力在事業上成功呢?封少頃能成功地減肥,有著這麼強大的毅力,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情嗎?
“你還自學了些什麼?”她問。
“還自學了韓語、日語,我還會做各種料理,還有小工藝品呢!”
“為什麼你會做這些,房間卻那麼亂?”她還記得上一次的狼藉場麵。
他當即翻了一個白眼,聳肩道:“那是範鑫兒弄亂的,她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邋遢。”
“突然被你說得對自閉症有點向往了。”
他“嘿嘿”笑了一會兒,才又道:“我還會畫畫,要不要我給你畫一幅畫像?”
“素描嗎?可以啊。”
“那麼我們就按照《泰坦尼克號》裏一樣,你脫光衣服披個毯子躺到沙發上去吧,我還沒以真人為模特畫過畫呢。”
見他又開始不正經,童思安當即沒好氣地照著他的腦袋就打了一巴掌,讓他閉嘴吃飯。
封少頃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她吃飯的模樣,時不時地感歎:“原來看別人吃自己做的食物,會這麼有成就感。”
“如果你覺得有成就感,可以每天做飯給我吃,我會捧場的。”
他聽了之後居然異常興奮,問:“真的?!”
“第一次見到被蹭飯這麼開心的。”
“不一樣的,被你蹭飯就很開心,養你一輩子都開心。”他說著,開始殷勤地給她夾菜。童思安硬著頭皮,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這才鼓著肚子離開了餐桌。
封少頃則很自然地去刷碗,居然沒有什麼異議的模樣。
在生活裏,兩個強勢的人碰到一起,對於每天誰去做飯、刷碗這種事情,都要爭論上一會兒,跟顧南潯在一起的時候,她完全是每天去不同的飯店吃飯,在家裏吃飯的時間少之又少。
封少頃卻跟那些人不一樣,他看似年齡很小,卻總是很謙讓的模樣,很少生氣,不會有什麼大男子主義,卻也不會吃軟飯。他會自然而然地給她做飯吃,然後刷碗,動作熟練,應該是早就做慣了這些,且覺得男人來做沒什麼不妥。
他絕非“硬漢”的形象,作為男生來講,甚至有點“軟”,卻“軟”得恰到好處,更顯得他情商很高、謙虛、懂理。他可以跟女生聊八卦、做她的心靈媽咪、跟女生逛街且給出合適的意見,就連家務活也做得很順手。
童思安想,或許封少頃會是那種極好的“男閨蜜”。
隻是,封少頃這種“暖男”總給她一種到處留情的輕浮印象。
童思安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個吻的關係,讓她越發覺得他們兩個人挺合適的,或許“暖男”有了女朋友就隻對一個人好了呢?
現在,封少頃是單身了,那麼困擾童思安的問題就隻有:他比她小,且小很多,她一向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
這是原則問題。
吃過飯後,她習慣性地犯困,便上了樓,到了封少頃的房間準備小憩一下。她進入房間就看到他床頭正對麵放著一個立式衣架,上麵整整齊齊地掛著她上次睡覺時穿過的衣服。看到之後,她一怔,隨後探身問樓下的他:“我可以穿這套衣服睡一會兒嗎?”
“哦!”封少頃在廚房裏應了一聲,然後小跑著上了樓,盯著童思安看了一會兒,發現她沒有什麼生氣的表現,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穿吧穿吧。”
這件衣服童思安穿過,他甚至不舍得洗,每天都掛在這裏,也是為了每天都能看到。
被喜歡的女人穿過的衣服,簡直比珍藏版的遊戲還讓他珍惜。
不過,他最怕的是被童思安當成變態!
封少頃收拾完廚房,再次上樓的時候,童思安已經睡著了,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被子,側著身子,原本不可一世的模樣,在熟睡時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恬靜跟清雅。
他將臥室的空調關了,又打開空氣加濕器,在屋子裏靜坐了一會兒,發現童思安開始踢被子,應該是有些熱了。
他從架子上取來扇子,坐在床邊,幫她扇風,似乎是覺得他身邊足夠涼快,使得她漸漸地往他身邊靠近,就好像上一次出差,她覺得吵,就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