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廚房,經過臥房,再往外走,便是廳堂,也就是前院。前院裏種著各式各樣的藥材,院子的盡頭便是客廳,兩排有桌椅分散,堂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分放兩側,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畫,除此外再無其它裝飾。
墨玉進入大廳,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坐在右邊的座上,正喝著茶。看到墨玉進來,忙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老奴見過大姐。”
因紀府裏還有一位姐,年紀比墨玉,所以管家便喚她“大姐”。墨玉虛扶了一把道:“起來吧!雲裳,去沏壺茶來。”而後走到正堂坐下。這才現,廳堂裏不僅來了管家一人,右側還站著五個廝,卻沒見有平時用的物資,墨玉疑惑地看向管家。“每個月都是初一十五才是送補給日,紀大管家今怎麼來了?”
“回大姐的話,老奴今日來,不是不是”紀管家轉過身,話支支吾吾了半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拿起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
墨玉抬起頭來,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既然你沒想好怎麼,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吧!”完,站起身作勢要走。
管家往右垮了一步,攔住了墨玉的去路,硬著頭皮道:“回大姐,老奴這次來,確實是有事。皇上今年選秀,咱們府裏的二姐也在名單裏,可是可是”
這件事情她聽夜起過,既然已經選上,憑著紀府的實力,安安穩穩地進宮當也不是什麼難事,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變故不成?此時雲裳端茶進來,先是給墨玉到了一杯,又給管家倒了一杯,最後領著屋裏其他的人出去了。
墨玉端起茶,輕嗅,眼裏沒有任何波瀾。“可是什麼,吧!”可不要是她家二妹不想進宮,讓她回去頂替吧!
管家接過茶,放在桌上。“可是,前些日子,二姐出了水痘,到現在也還沒好。大夫,即使好了,臉上也會留下疤痕,半年之內都不會消退。”
“隻不過是留了疤,況且這疤半年後就好了,那你們就半年之後再把她送進去不就好了嗎?”這事情來找她,也沒什麼作用啊!
“事情並非如大姐想的那麼簡單。此次二姐進宮,是算好了日子和時辰的,太後娘娘和皇上都很重視,一旦錯過了,半年之後,皇上再想起紀家的二姐,就難了。”京城中的女子那麼多,皇上怎麼可能會想起一個落選的女子。
想必這二姐進宮,太後和紀家的人都在皇上麵前做足了功課,一旦出了差錯,皇上不怪罪已是開了恩,半年之後再讓他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女人沒娶成,大概也不會想起她長什麼樣了吧!可這出水痘也不是人能控製的啊,皇上就真的一點情麵也不給?
墨玉撥著浮在上層的茶葉,問道:“依紀家的能力,想個辦法也不是難事。或者現在你們能讓二姐在皇上心中留了個好印象,那半年之後也能讓她得皇帝聖寵。你巴巴地跑到我這裏來跟我這些有什麼用,我又幫不上忙。”
紀管家心裏抖得跟落篩似的,陽春三月本還是有些寒冷,可他背後卻不斷冒出細細的汗珠。“老爺的意思是是是讓大姐進宮。”
撥茶葉的蓋子“叮”的一聲,自手中滑落,墨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麵前的管家。她沒聽錯吧,要她進宮。墨玉冷笑道:“紀大管家是在跟我開玩笑?”
“老爺讓大姐代替二姐進宮。”語氣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紀管家再次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深藍色的衣袖上,暈染了一大片的水漬。
墨玉定定地看了管家很久,想從這位老人身上看出一絲的玩笑。半盞茶過去了,她看到的依然還是低著頭的管家。墨玉閉上眼睛,心裏冷笑,這就是豪門親情嗎?
良久,墨玉平複了心裏的怒氣,沉聲道:“既然你們大張旗鼓地讓皇上知道了二姐,宮裏肯定也存有她的名字,對應著她的畫像,那我進宮,豈不是欺君?”
“此事大姐不用擔心,太後娘娘會安排的。”
墨玉恍然大悟。是了,她那個爹的現任原配的姐姐的丈夫的姐姐,便是當今的太後。
太後不是皇上的生母,先皇也不是皇上的生父。皇上登基之後為了顯示對先皇的恩情,仍然奉先皇的原配柴氏為太後,先皇的郭氏族人也得到了名譽封賞,但那都隻是一虛名,沒有實權。太後怕皇上哪不顧世俗道德,將她廢了,所以才拉攏了紀家這個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