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月華淑妃(1 / 3)

走出慈明殿時,陽光很是暖和,墨玉不急著回宮,慢慢走在鵝卵石鋪設的徑上。這點陽光正好,可以曬曬身上的黴氣,真不知道為什麼後宮的娘娘們,這點陽光也要撐一把傘。就比如剛才的德妃,一出宮門,就有宮女上前為她撐傘,怕曬黑嗎?

“你知道這燕窩有多貴嗎?賣十個你你也賠不起,哭哭,你還敢哭。”

“你個賤蹄子,害得我也跟著被罵。”

“看我不打死你,寧妃娘娘了,讓你在這跪到黑,黑之前不準起來不準吃東西。”

墨玉聽著假山之後傳來的聲音,替那個宮女感到不幸,不過是一碗燕窩而已,就動刑。這宮裏,一個奴才的命還不如一碗燕窩值錢,這就是殘酷。

提腳欲走過去,雲裳立時阻攔道:“娘娘,太陽毒了,咱們回宮吧!這宮裏,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不該管的事最好不要理會。”

“沒事,我就過去看看而已。”

“娘娘,您就聽我的吧!這不是烏延山,也不是紀府。”這裏是皇宮,規矩等級森嚴的皇宮。

“雲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當是走個彎路吧!不會出事的。”

雲裳勸無效,隻好由著她去了。一行人穿過假山,來到那宮女麵前。宮女手上紅腫,大概是摔倒時被燕窩燙傷了吧!見到有人來,也不敢抬頭,低著頭抽噎。

雲裳上前,道:“把頭抬起來,這是我們家主子,麗妃娘娘。”

宮女既害怕又不得不抬起頭來,臉上淚痕還未幹,見到墨玉時又驚恐地低下頭行禮:“奴婢參見麗妃娘娘。”

墨玉突然憶起,記憶中那張臉也是一張愛哭的臉,無論是碰到了什麼還是撞到了什麼,她都會哭很久。那時候她會像她母親對她做的一樣,對著受傷的地方輕輕哈氣,然後傷口就不疼了。她們兩人是最好的朋友,一起過家家,一起玩泥巴,過節的時候,她們一起放煙花,生辰的時候,她們一起換禮物。

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現在跪在這凹凸不平的地上,該有多疼啊!

“你叫什麼名字?”墨玉盡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激動,似是無意地問道。

宮女低著頭搓著手,顫聲回答:“奴婢叫碧月。”

記憶中的那個女孩不叫碧月,她叫荷花,夏裏開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墨玉撩了一下衣袖,道:“回去之後用冷水濕了帕子,放在膝蓋上敷,然後擦點紅花油,燙傷的地方用蘆薈汁敷一陣子就好。”

“謝謝麗妃娘娘,謝謝麗妃娘娘。”

墨玉看著她不斷磕頭的舉動,心裏酸脹。“你不用謝我,我什麼都沒幫你。”

雲裳得沒錯,這宮裏,必須自家各掃門前雪。墨玉轉身,離開了假山。她不習慣現在的氣氛,不習慣有人向她磕頭。

待到下午,墨玉攜眾人,帶了禮物去往淑妃的月華宮。

到宮門口時,便看見一女子短褂窄褲,一杆銀槍在手,揮灑自如,刺、倒、勾、打一氣嗬成。墨玉走近,看著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眉間英氣逼人,臉上盡是飛揚之色。這樣的女子,該是馳騁在馬背上,地之大任她逍遙,而不是困在這深宮裏,獨待恩寵。

陽光直射槍麵,反射得刺人眼睛。墨玉眯起眼睛,感受著那杆銀槍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的那股勁風,秀往後飛揚,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槍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裏冷笑,武,她也不是一點都不懂。

銀槍在她喉嚨一掌之外停了下來,雲裳等人提到嗓子眼的擔心在看到槍停下時又安心地放下。

“是你?”持槍的女子震驚地道。

猶記得兩年前,墨玉有一次下山,路途中遇到一群劫匪。原本她也沒把那群劫匪放在眼裏,不過正巧,被一個過路的人碰到了那等情況。於是,那個過路人三兩下將那群劫匪打倒了之後,笑意盈盈的看著墨玉,:姑娘,沒事了。

那個過路人就是眼前的女子——淑妃。她們一見如故,後來還在京郊外的一處茶樓裏,聊了半的話,臨走前,還互贈了禮物。沒想到,事隔兩年,淑妃一見到她,還是能清楚地認出她來。“是我,樊姐姐。”那時候,她不知道淑妃的名字,隻知道她姓樊,她便叫她樊姐姐。

“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