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的第二日,墨玉便乘著馬車,來到了皇家寺院,大名鼎鼎的大相國寺。時逢菊花盛放,相國寺裏香客絡繹不絕,摩肩接踵。
大相國寺,原名建國寺。始建於北齊保六年,唐睿宗因紀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賜名大相國寺。
墨玉和想容等人都是普通人家打扮,混跡在人流湧動的寺院中。上過香,便隨著眾人往寺院的後院走去,一大片空地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菊,野菊,毛華菊,甘菊,紅菊,多頭菊,大力菊,懸崖菊,藝菊,案頭菊,外觀形狀似園抱,似退抱,似亂抱,露心抱,顏色有紅有白,有橙有紫,有的是單瓣,有的是平瓣,還有的是匙瓣。同樣一種植物,可以展現出千變萬化的多麵。
想容最是高興,看完了這一種又看另一種每一種,都是她喜歡的,活蹦亂跳的像花上飛舞的蝴蝶。“哈哈,太美了。碧月不來,真是太可惜了。”
碧月昨日去見了她的家人,回來之後就不怎麼話。墨蘭軒裏又多了一個悶聲不話的人,墨玉也能夠明白,原本她是高高興興地去見家人,可她的家人卻不怎麼待見她,怕是很傷心吧!
馬公公在一旁著急道:“哎喲,祖宗,你心一點,心撞到了別人。”
可惜丫頭在一旁玩得正起勁,才聽不進去呢!墨玉笑著搖搖頭,勸馬公公道:“由著她去吧,她要是不吃個虧,不長記性。”
“夫人的是。這菊花開得真是好看,連老奴都不想走了。”
“大詩人杜甫先生曾這樣描述過菊花: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秋菊和冬梅一樣,都是秋季和冬季裏最高傲,最獨特的存在,誰也不敢與他們爭鋒。菊乃四君子之一,自然有它讓人移不開眼球的魅力。”
秋高氣爽,落葉繽紛,當地間隻剩下寬闊無垠,清爽荒蕪的時候,菊就像一株火焰般毅力獨行,昭示著世間生命的不絕,和褪盡朝華後的高潔。
“紀姐姐?”
身後傳來喚她的聲音,墨玉轉身看去,是趙丹岫。半年不見,長得愈加標誌了,人顯得也更加成熟了。
趙丹岫笑著上前,道:“真的是紀姐姐,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馬”
墨玉忙接過話,笑道:“這位是馬管家。”
馬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貴族裏進過一兩次宮的人都認識他,趙丹岫也不例外。繼而躬身行禮,“馬管家。”
馬公公忙伸手虛扶了趙丹岫一把,道:“不敢不敢。”而後轉頭對墨玉道:“夫人,那我帶著想容到別處去看看。”
“嗯。勞煩您看著她一點。”這裏世家公子可不少,衝撞了哪一個都不是事。待馬公公點頭之後,才對趙丹岫道:“你怎麼也有空過來賞花啊?”
趙丹岫有些不自在,其實算起來,真正和這位紀姐姐的交流也不多,不過是見過幾次麵而已。原本她以為紀姐姐會嫁給京中哪位貴族公子,不想見麵才過不久,她便已經被皇上看中,冊封為妃,滿城皆知。當時京中一片嘩然,好多心悅於她的公子也隻能望塵莫及。
“麗妃”她也許不該叫她紀姐姐,而是麗妃娘娘。
“噓。”墨玉是指輕壓住她的嘴唇,笑道:“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也無論是在宮裏還是宮外,我都希望你能叫我姐姐。”
“可是,這不合規矩。”
“嘻嘻,怎會不合規矩,仲庭都叫我姐姐,你難道不該叫我姐姐嗎?”
趙丹岫沉下臉來,嘟囔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他不參加聚會,我也不敢太明顯去打聽他的事情。”
閨中女子最重聲譽,怎能明目張膽地去詢問一個未婚男子呢!真是苦了這個丫頭。“他如今不在京中。”
趙丹岫訝異,“不在京中,那他去哪了?”
“戰場。”
“戰場?姐姐的意思是,他他去打仗了。”
“是。”看著趙丹岫不可置信的眼神,墨玉內心很是不忍,“你會怪他嗎?怪他走了也不告訴你。”
趙丹岫搖搖頭,失落道:“他原本就沒有給過我任何希望,也沒承諾過我什麼。我有什麼資格去怪他呢。”
“他,拒絕你了?”
想起那日見麵的情景,趙丹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有一日趙丹岫好不容易肚子見到紀仲庭,於是就問他他可有心儀的婚配女子,紀仲庭搖搖頭沒有。趙丹岫又問他他覺得她如何,紀仲庭則回答姑娘很好。之後,就再也沒有交流了。這模棱兩可的話,也不知道紀仲庭是個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