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與她們的身份不同,她雖然也是出自名門,但準確地也隻是一個私生女。況且又自生活在深山野林中,後來遊走各地,看多了黎民窮苦,欺壓霸市,心中自然感概更多。如果她一出生就像她們一樣,錦衣玉食,也許她也會隨波逐流。
見她們都沉默著不話,墨玉便笑道:“好了,不這個了。貞兒,你現在過得如何?”
王貞兒尷尬地一笑,笑裏多了點悲傷和無奈,:“都還好,爺爺對我很好,相公對我也很好。”好不好,也隻有她知道,若不是她無意之中聽到他的醉話,她也會覺得相公對她是很好的。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他每次的,也隻是含含糊糊的一些囈語,從沒有名字。
墨玉給她倒了杯茶,笑道:“司空是個很好的男子,也必定會是一個體貼的丈夫。”
趙丹岫哈哈地來,“司空是京城裏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極好男子,王姐姐能嫁給他,那當然是很好了。姐姐,你知道嗎?晨晚也快有歸宿了。”
“哦?是嗎?”墨玉放下茶盞,笑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林晨晚嬌羞地低下頭來,趙丹岫大嘴巴地喊道:“是去年的新科狀元羅英。”
新科狀元羅英,墨玉在去年仲庭的大婚之日上見到的那位。墨玉讚賞道:“的確是一表人才,中規中矩,待人謙和。單就個人而言,我很欣賞他,至於才學就不用我了,能坐上狀元之位的,也定時有真才實學的。隻是晉州離京城遙遠,隻怕以後回一趟娘家,就不容易了。”
林晨晚抬起頭來,:“父親與他過了,他如今的職位雖然不高,不能建府,但好歹也是在京城中任職。我們成親之後,會繼續留在林府。有朝一日,等他高就了,有了自己的府邸,到時再把公公婆婆接過來。”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總比遠嫁要好。有你爹在一旁提攜和扶持,想必出頭之日也不遠了。兩年前,我們三人都還隻是待字閨中的女子,如今,嫁的嫁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一年到頭,也難得聚一次。”
趙丹岫癟癟嘴,:“可不是嗎,上次咱們四個相聚,都還是前年的事了。”
林晨晚白了她一眼,道:“什麼前年,去年你成親,我們三個就聚過一次。隻是那時候啊,你蒙著蓋頭坐在喜輦裏,沒機會而已。”
“哼,不過我可以經常進宮來看姐姐,哈哈。姐姐,相公跟我,我這一次進宮還有個任務?”
“什麼任務啊?”王貞兒問道。
趙丹岫嘻嘻地搖著狗尾巴,笑道:“相公,我們的錢不夠用了,想跟你借一點。”
“噗”王貞兒和林晨晚差點把口中的茶噴出來。林晨晚納悶地問:“你們買了什麼錢不夠花啊?紀家也不至於卻你們的月前啊!”
墨玉笑了笑,無奈地:“你還別,她們兩個還真是敗家子。已經從我這支走不少的銀子了,他們不是拿來買東西的,是拿來當盤纏的。”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視線齊齊落在趙丹岫的身上,:“又要跑路。”
封後大典已經結束,他們留在京中也無事可做了。紀仲庭一沒有職位二不想讀書,那就隻能帶著嬌去妻浪跡涯了。隻是人家浪跡涯是自食其力的,他們倒好,把墨玉當成錢袋子,每回來一次,就提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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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份,皇上派刑部官員調查郭氏一族犯罪惡行一案,協同的還有戶部,兵部,吏部的相關人員,大多都是去年新晉的殿試才子。經過一一調查,先皇的族親郭氏一族涉嫌燒殺擄掠,結黨營私,圈占土地等一切罪行全部屬實,人證物證一應俱全。刑部按照大周律法,逐一問罪,家產充公。一時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血流成河。榮寵一時的龐大的郭氏家族,當今太後的夫家一族,就這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了。
大周皇帝仁慈,隻問罪於有罪之人,並未誅九族,殃及其他親友等無辜之人,一時間得到了下人的稱讚,尊敬,仰慕和愛戴。太後自那之後就稱自己病了,一直呆在慈明殿裏,不出來也不傳召任何人。
氣開始變得炎熱了,禪聲陣陣的透過窗戶,傳進殿裏。墨玉的肚子對外稱是五個月,其實已經六個多月了,如今她是懶的動了,身子越來越沉,腿腳開始浮腫,走兩步就會大汗淋漓。於是就開始做孩子的衣裳,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索性就做個中性的衣服。她是現學現做,雖然不好看,但也勉強成個模型。
墨玉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衣裳,又看了看碧月手中的衣裳,無奈地搖搖頭,道:“為什麼,我每一針都按照你的走,怎麼結果還是和你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