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琰放下調羹:“我希望你誇我身材好、膚色有男人味,而不是骨架標準。”
阮湘南道:“職業病了改不掉。”
他轉過頭,跟她對視了片刻,抬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嘴角。他有點欲言又止,措詞了半晌還是靠過去,輕輕地用嘴唇觸碰著她:“我好像對你有點上癮了,你說怎麼辦……”
阮湘南忍住笑,他拚命要讓她表白,可是自己表達起來卻總是至少要多轉一個圈,真是不公平。
正好電飯煲也響了起來,她輕輕推開他:“等我一下。”
炒個飯對她來說本來就是小事一樁,做好了前期工作不用五分鍾就能搞定。她快手快腳地把蛋炒飯裝盤,卓琰幫她把盤子端過去,放在餐桌上。
兩個人都餓了,加上阮湘南的手藝的確是不錯,很快就吃完。
阮湘南還有點惋惜:“本來我是預想好做點精致的菜,然後跟你吃完去看電影的,這下都白安排了。”
“電影什麼時候都可以看。”
說得也對。
阮湘南思忖一下,又決定摸摸他的順毛——卓琰有時候真的很像貓科動物,受冷落了就會不高興,甚至還會炸毛,但是摸順毛了就什麼事都沒有:“我刷了你的卡去訂的電影票,需要詳細報告一下嗎?”
“不用,我說過,隻要報得出合理名目,我都不會管你花錢。”
反正他的手機在她刷卡的時候都會收到非常詳細的短信清單,他一看就知。
阮湘南忍不住又問:“如果買衣服呢?”
“隨意,我想你的品味還沒有糟糕到那種買回來的衣服都是我看見就想直接扔掉的地步吧?”
“說不定就有這麼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
她說的風輕雲淡,而聽者卻有點不是滋味。卓琰伸臂摟住她的腰身,忽然問:“你說真心話,是不是我當初這樣非要你回家去的想法,對你來說是一種強迫和負擔?”
阮湘南趴在浴缸邊沿,閉上眼,熱氣凝結在她的睫毛上,又化為水珠沉甸甸地壓在上麵。卓琰在一邊拿花灑衝擊幹淨身體,才踏進浴缸,裏麵的水位一下子升高,沒過了她的背脊。她動了動,語氣平淡:“其實,開始是覺得挺煩人的。”
卓琰先是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她在回答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但是我在心裏,其實承認你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某一天我母親因為意外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最後悔的那個人一定是我。”她睜開眼睛,轉過身跟他麵對麵,她的臉上被熱氣蒸騰得有些泛起紅暈來,這樣因為睫毛上的水珠而微微眯著眼,模樣很誘人。卓琰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今天倒是特別誠實。”
“聽說誠實是一種美德。”她把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裏,這樣耳鬢廝磨,像是要長到一塊兒去,“後來我就覺得,其實可以拿你總是要押著我回家這件事作為理由,以表明我是逼不得已才回家的,而不是真的自願回家。要知道我當年離家出走的時候可是放狠話說再也不會回去。食言而肥太丟臉了。”
卓琰冷哼道:“我原來還覺得你有時候也算有點麵對現實的膽量,現在看來,你連這點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優點的地方都沒有。”
他又在拿話刺她,不過這也是事實。她直接當做沒聽見:“就算到現在,我也不能完全釋懷。我還是覺得我很虧啊。”
“心眼小,一點都不肯吃虧。”
“嗬,是啊。”阮湘南在他的喉結上吮吸著,留下一個很明顯的痕跡,“你就從來都不小心眼,寬容大度,跟我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