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哐”的一下,頓時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雖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可這一切來得是不是太突然了一些,我連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這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是最令人頭痛的事情。不然怎麼會出現“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這一個千古名問呢?
骨馭炎是鬼,他母親自然是一個比他還要老的老鬼,那算算得有幾千年高壽了吧?我一個小丫頭片子,得如何做才能讓她對我有個好印象呢?
“馭炎,你......不對,應該和你一樣叫母親才合規矩。母親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孩,萬一她不喜歡我可怎麼辦?”
“你是嫁給我,又不是嫁給我母親,何必去在乎她喜不喜歡?”
骨馭炎這話倒是給我添了幾分底氣,但一想到要去見素未謀麵的婆婆,我心底還是忍不住地發虛。他一個這麼厲害的主,婆婆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狠角色呢!
老話說得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即便我心裏再抗拒,還是得乖乖地去見婆婆。
為了給她老人家一個好印象,我特地在骨馭炎給我準備的衣服中挑了一件略微樸素點的,但也是綠色真絲綢緞繡銀紋的手工襖裙,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發髻也梳得中規中矩,插上了一個素色的茶花發簪,務必讓婆婆感受到我是一個勤儉持家的好女孩!
可我才準備齊全準備出門,骨馭炎卻一臉慍色,將茶杯重重地摔了個粉碎。
“你們還當不當我是王府的主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耍手段,背著我是不是想把整個王府都翻過來!”
我是見過骨馭炎發脾氣的,可是他從未無緣無故地發過這麼大的火。
兩個鬼婢女更是嚇得牙齒打顫,癱軟地跪在了地上,淚水橫流地說:“王爺饒命,小奴不知所犯何錯,還望王爺明示!”
骨馭炎眼帶殺氣,語氣冰冷得仿佛能夠掉出冰渣子。
“是誰指使你們讓娘娘穿得如此樸素去見老夫人的!”
當下我便知道是自己惹禍了,連忙開口解釋道:“這不關她們倆的事,是我想穿得自在一些。”
骨馭炎緊繃的臉總算是鬆了下來,但還是皺著眉頭開口道:“我覺得這件衣服太質樸了。”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這件估計能在北京二環買一套房的衣服,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它哪裏質樸,拉著骨馭炎的手拖著他便往外走。
剛打開門,便看到一蒙著黑紗的貴婦人迎麵走來。
她穿著一件墨黑色的交領長裙,衣袖處是一條金色的長蛇正吐著蛇信子。乍一看好似活得一般,滲人得很。
而這貴婦人的眼眸更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沉,仿佛是平靜河流中的暗流一般。
我當時便被這貴婦人的氣場給嚇住了,連邁出去的腳都忘記收回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骨馭炎在一旁輕輕地撞了我一下,輕聲道:“快見過母親,西慈夫人”
這一刻,我的大腦以超過銀河一號的運轉速度開始思考。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修行了幾萬年老狐狸一樣的女人竟然是骨馭炎的媽,而骨馭炎的弟弟又是那種不著調的個性。我的媽也!嫁給骨馭炎豈不是羊入狼群,什麼時候被這家人剝皮拆骨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