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火辣辣的疼。
可再疼也比不過心中的疼痛。
我用手捂著臉,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骨馭炎看見我落淚時明顯頓了一下,但還是用一種極其冰冷的語氣對我說:“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說不是你推的靖瑤,那她有什麼理由汙蔑你?”
我沒有說話,並不是沒有理由可以辯駁,而是我知道此刻無論辯駁什麼都是無用的。骨馭炎已經認定靖瑤是被我推倒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骨馭炎冷漠地說。
我很清楚自己這一次不解釋,往後就更無解釋的機會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就是憋著一口氣,什麼都不想說,緊咬著牙關等待著骨馭炎對我的發落。
骨馭炎望著我,許久沒開口,眼裏劃過了一絲失望,手微微地攥了一下,才又冷冷地說:“夏晴失禮於福晉,從今日起在漪瀾軒中閉門思過,無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能探視!”
我愣愣地站著,連回話都沒有,直到骨馭炎扶著靖瑤緩緩走出了院外,我才像是一灘濕了的水泥一般轟然跌落在地。
“娘娘!”樂雲聽到聲音瘋了似地向我跑來,雙眼泛紅地說:“您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的身子,若是摔壞了,王爺可是會讓奴婢灰飛煙滅一萬次的。”
我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樂雲自嘲道:“灰飛煙滅一萬次,你說的是我吧?你看到骨馭炎剛剛看我的神色了嗎?冷得好像起了一層薄霜。還好剛才福晉隻是假摔,若是她做戲再狠一些,你現在哪裏還能看見我。”
樂雲聞言,頓時大駭,著急地安慰道:“娘娘,您為何要說這種喪氣話!王爺對你如何,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是看在眼裏的,娘娘您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我望了眼窗外明亮的天,不由地想笑。
骨馭炎對我的愛我怎麼可能不清楚呢?否則我怎麼可能甘願陪著他來陰間,終日躲在這院子中看這一方天空。難道我不想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
他說不能娶我,是因為祖製,我咬牙忍了。讓我學規矩,我不想讓他為難也忍了。甚至他讓我遵守位分尊卑向靖瑤請安,我都忍了。可是他卻連一絲絲的信任都不肯給我!
樂雲看著我笑得怪異,更擔憂地在我身旁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我用力地閉上眼,將所有的淚水都從眼裏擠出來,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說了句:“我餓了。”
從那以後的十多天裏,骨馭炎都不曾踏足過我的院子,而服侍我的這些婢女小廝們更是連多往院子外望幾眼都會被守在門外的鬼差們嗬斥回來。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後來的麻木,我甚至開始認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骨馭炎,終日除了望著院子那一方狹小的天空,就隻能祈禱著燦陽在王府內一切平安。
我瞬間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從睡夢中睜開雙眼。
骨馭炎熟悉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
心頓時一緊。
十多天以來不曾出現在我的麵前,可一出現就對我做出這種事情。他把我當作什麼?想要開心就拿出來的玩具嗎?
我瞪圓著眼睛,望著他大喊道:“放開我,快從我床上滾開!”邊喊著,我邊用手奮力地將他推開。
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製止,而我的力氣又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我頓時彈了起來,看著他質問道:“你說從來沒有懷疑過我,那為什麼把我關起來,又要將我軟禁在這裏。”
骨馭炎淡淡一笑,輕聲道:“當日之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自是不清楚,但靖瑤故意讓我看到你推倒了她,就證明她已然打算要對你動手,若我不將計就計,而是一昧袒護你,若她鬧到了祖奶奶跟前,你更是百口莫辯。”
說著,他又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愧疚地望著我,“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本來隻是想讓你禁足三四日便放你出來,沒想到卻因為一些瑣事耽誤到了如今。”
我的淚水早就克製不住地往下淌,將胸前的被褥都沾濕了一大片。我從來想到的就隻有是非對錯,從來沒有想過這王府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當日靖瑤分明是有備而來,而我卻還傻傻不自知,若是骨馭炎沒有這等心眼,讓她鬧到姑奶奶麵前,等待我的隻可能是按不見天日的黑牢,又怎麼可能容許我在漪瀾軒中好吃好喝地呆著!
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牢牢記在心中,有朝一日必定讓靖瑤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