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骨馭炎消失的地方,我的心似乎缺了一塊什麼東西,空蕩蕩得厲害。
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就像是咒語一般不斷地回蕩在我的耳邊。
千萬不要後悔?
可是在骨馭炎消失的那一刻我已經後悔了。
我根本沒辦法想象沒有他的路自己一個人該怎麼走下去。
以往我對生活所有的期盼和展望都是關於他,可是現在就隻剩下我自己一個,那些未曾完成的事情我一個人又該如何去完成?
心,好痛,好像有人拿著錘子哐哐地往下砸一樣難受。
淚水更是如滔天的洪水一般肆意地往下流。
我緊咬著下唇,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腕,硬逼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是無論我再怎麼強迫自己忘掉這份痛苦,它就像是釘在心頭上的鐵釘一樣,怎麼也去除不了。
我就這麼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直到第一聲雞鳴響起的時候我才又起身,洗漱完畢後立馬到廚房準備早飯。
才進廚房沒多久,阿媽就走了進來,連忙奪過我手中的鐵鍋道:“這麼大清早的,你起來做什麼?早飯這些不用你操心,有阿媽在呢!去去去,快回屋再睡個回籠覺!”
沒等我開口,阿媽就將我從廚房裏攆了出來。
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準備早飯,畢竟我不太會用柴火爐子,但我就是想找一些事做,試圖讓自己忙起來,忘掉骨馭炎以及和他有關的一切。
自那日以後,骨馭炎就再也沒有在我的麵前出現過,仿佛他就這麼從我人生中徹底消失了一般。
好幾次睡覺時夢到他,我都是哭喊著他的名字醒來,心痛到再也無法入睡,睜著雙眼一夜到天明。
古語常言,落子無悔。可是棋盤可以重來,我和骨馭炎之間還能再有重來的機會嗎?
不過好在上天對我也算不薄,雖然身邊再也沒有骨馭炎的陪伴,但至少我得到了阿爹阿媽給予我的親情。
或許是因為雲強一家的緣故,在我回家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再提起要給我尋人家。
也不知道那個周嫂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聽說我沒嫁人又回來了,腆著笑臉說要給我重新找人家,最後卻被阿爹拿著掃帚給轟了出去。
看到周嫂搖晃著那一身的肥肉往屋外跑時,我硬是憋著沒笑,差點沒把我肚子給憋壞了。
周嫂離開後阿爹阿媽才把心裏的想法告訴我。其實他們是希望我能夠趕緊找到一個好人家嫁過去,但如果我不是我喜歡的,那一輩子不嫁人留在家裏也挺好。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平靜地過了,我每天除了幹幹農活就是躺在院子樹下的網床上發呆,倒也過得舒服自在。
雖然在我心裏還是很後悔那天對骨馭炎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沒有收回的可能。即使我再後悔,也早已於事無補。
這天,又到了一個月一次趕集的日子,阿爹阿媽要趕著日子把田裏的水稻插上,讓我自己到集市上買些生活必需品回來。
我特地起了個大早,穿了件清爽的運動服,又紮了個馬尾辮,坐著村頭牛二叔的拖拉機風風火火地就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