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馭炎眸底閃過一絲落寞,望著我低聲道:“你舍不得離開這裏,難道你就舍得為夫?”
我先是一愣,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我心中的那一分顫動。
骨馭炎是多麼高高在上的一個鬼,可如今他竟然因為我舍不得阿爹阿媽而和兩個老人家爭風吃醋。
他見我沒說話,眼底的失落越發地濃重,甚至溢出了幾分溫熱的濕潤氣。
“晴兒,為夫是真的很想你,這不是情話而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說這話,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眼眸微顫地凝視著我的雙眼繼續道:“你知道當初我在望鄉台看著那個與你相似的女鬼跳下輪回河時我的心有多痛嗎?”
“當時我恨不得找一把刀子把自己的心給剜下來,或許這樣我的心就不會這麼痛了。”
頓時,我的腦海便浮現出了當時的那一幕,心愣是生生地抽痛了起來。
我怎麼也忘不掉在光幕中看到的一切,以至於回到人間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隻要閉上雙眼便是骨馭炎悲痛的臉。
“都已經過去了,別提了好嗎?”我拉著骨馭炎的手說道。
我實在不想再去回憶那一段經曆,即便如今我們已經重逢,那依舊是我不願麵對的回憶。
“不,晴兒,你讓我說完。有些話若不說,你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
骨馭炎將我的手緊緊地捏著,我被捏得連骨頭都是痛的。
“當時我以為你已經投胎,翻遍了整個地府的生死簿,但還是沒有找到你。若不是黑白無常悄悄告知我事情的真相,想必我如今還被蒙在鼓裏找不到你。”
“失去你的那段時間,是我近千年來最痛苦的日子。我不怕沙場上的千軍萬馬,更不怕官場上的爾你我詐,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往後的光陰裏沒有你的陪伴。”
骨馭炎猛地將我攬入懷中,仿佛緊抱著稀世珍寶一般,靠在我的肩頭呢喃道:“晴兒,別離開我。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都別離開我。求你。”
最後那兩個字,骨馭炎說的時候近乎是顫抖的。
我從未見過他說話時如此卑微的模樣,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在他心中是多麼的重要,以至於他可以放棄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尊嚴。
“好,我答應你,往後絕對不會離開你。若你在天涯我便久居天涯,若你在海角我便長住海角。”
我抱著骨馭炎,輕撫著他的後背,低聲呢喃著安慰他。
這時,他忽然移開身子,半撐著凝視著我,輕聲道:“晴兒,我好愛你。”
屋裏燭光搖曳,微弱的光亮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恍惚間我竟有一種迷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