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忍住“噗呲”一聲便笑了出來。
“你們夫妻倆感情真好,怪不得能夠生出鵬鵬這麼可愛的孩子。”
鵬鵬媽臉上頓時揚起一陣幸福的神情,笑著說:“骨太太說笑了,燦陽也是個可愛的孩子,想必你倆感情也很好吧?”
我害羞地低頭一笑,又看向身旁的骨馭炎。
卻發現骨馭炎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牆邊的一副水墨畫。
畫裏有一條長河直通遠處,兩旁是麥田,再往前則是村莊,村莊上空被虛無縹緲的雲朵所遮蓋,而在這幅畫的左上角有一處大片的空白,空白之上卻又用水墨渲染出了兩處山峰。
不知為何,我盯著這幅畫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分明這幅畫裏繪畫的是村莊,可是無論是田野之中亦或是遠處的村子裏都沒有人,甚至連炊煙都沒有,仿佛是一個鬼村。
想到這裏,我的腳板底不由地升起一股涼意,背後頓時涼颼颼的。
“那幅畫是哪來的?”骨馭炎問。
鵬鵬爸媽先是一愣,隨後又轉過身往那幅畫的方向看去。
“骨先生問得是牆角掛著的那幅畫嗎?那幅畫是我爸畫的,他是個業餘的畫家,退休後在家閑著沒事做,就愛到處走走畫畫風景什麼的。”
“咚咚咚——”
突然,樓梯上傳來一陣突兀的撞擊聲。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杵著拐杖緩緩地走下樓。
“爸,您要下來怎麼不說一聲,好讓我上去扶你。”
語罷,鵬鵬爸立即走到老人身前準備扶他。
鵬鵬爸的手才碰到老人的胳膊,立馬就被他給甩開了,語氣不好地嚷道:“我不用你扶著,又不是殘疾了,我自己來。”
鵬鵬媽臉上當即劃過一道尷尬,隨後又苦笑著對我們說:“鵬鵬爺爺近兩年來身體不是特別好,脾氣也衝了些,如果等下他有什麼冒犯你們二位的,我在這裏先給你們賠不是。”
我瞟了一眼鵬鵬的爺爺。他看起來怎麼也有個七八十歲了,整張臉都皺成了樹皮,雙眼更是被耷拉著的眼皮給遮蓋著,隻露出一條細小的縫。
或許是因為剛剛那幅畫的原因,我本能地也對鵬鵬爺爺生出了一分畏懼,下意識地往骨馭炎身旁縮了縮,又笑道:“沒事的,老人家嘛,都是這樣,我能理解。”
鵬鵬爺爺慢慢地走到我們身前,目光忽然落到了我的身上。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盯著我看,隻是他就這麼直直地正對著我,搞得我一陣毛骨悚然。
這時,骨馭炎忽然開口道:“請問這位老人家,您這幅畫上的風景畫的是哪裏?”
鵬鵬爺爺看了眼那幅畫,又望了眼骨馭炎,眸底不經意地閃過了一絲閃躲,輕聲道:“這幅畫已經畫了好幾年了,到底畫的是哪我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