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那群野狗是用什麼喂養長大的,你們不知道嗎?它們怎麼可能會把那三個人帶進來!”
老太婆瞪圓著眼珠子,歇斯底裏地喊著,那嗓音就像是無數的沙礫摩擦後發出的聲響一般。
昏暗偏黃的燭火照耀在她猙獰的臉上,我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眼裏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和頸脖上高高突起的青筋。
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也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從那條滿是白骨的村路我就能猜出那些狗是吃什麼長大的,多半那些狗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是以人血為乳、人肉為食,所以在見到我們的第一刻才會瘋了似地撲上來。
今天若不是骨馭炎隨我一同進村,想必此時我早就成了那群惡狗的腹中美食了。
可我有一點還是怎麼也沒想明白。
既然那些狗是以人肉為食,又為何從來不會對村裏的這些村民下手?當真是忠心耿耿?
連人類都不一定能做到絕對忠心,更何況隻是一群畜生。
這村子地處偏遠,又沒有什麼吸引外人的特點,一年能來個三五七個外鄉人就不錯了,那群狗如果真的隻吃人肉,必定會餓到發狂,轉而對村子裏的人下手。
但它們既然忍住了饑餓,從未傷過村裏人,一定是因為這些村民有什麼特殊的法子控製那些野狗。
如此一想,我忽然覺得眼前這群看似質樸的農村人竟個個都生出了如惡魔一般可怖的嘴臉!
短發女人連忙上前安撫情緒激動的老太婆,又轉頭朝向那位少年,開口道:“阿水,你可不能胡說,這事可是關乎整個村子的性命!”
“對呀對呀,你個瓜娃子平時不說話,可別一說就是假話!”站在另一旁的村民應和道。
牛橫子更是陰著臉,沉聲道:“村子裏的年輕人都走了,就剩他一個腦袋不靈光的,他說的話能信,我牛橫子的大名倒過來寫!”
阿水被牛橫子這麼一嗆,雙頰紅得是更厲害了,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雙手放在小腹前不停地揉搓著。
他猶豫了很久,仿佛是做了個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突然用力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所有人,大聲道:“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看到了!”
“那男人三五下就把黑老大給打死了,剩下的黑狗們也就全都乖乖地聽了他的話,帶進了村來。我剛剛去村口找了,還是沒能找全所有的黑狗,它們可能都被嚇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阿水的話才說完,在場的村民們個個臉都白了,仿佛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不約而同地顫抖了起來。
從我的角度看去,就像他們一群人都站在了振動機上一般,滑稽得令人想笑。
可是他們卻苦著臉,表情難看得就差沒有哭出聲了。
這時,短發女人突然喃喃了一句,“我們做的事是不是被發現了?萬一他們把那件事說出去……”
“完了完了,我們要死了!”
嘀咕完這一句,那短發女人突然抓起老太婆的衣領子,失聲大吼道:“是你,都是你,這些事都是你叫我們敢的!就算要死,也是你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