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看到那張慘白的臉,我第一反應就是尖聲大叫,立馬轉身撲到了骨馭炎的懷裏,驚慌地嚷嚷著:“馭炎,有鬼,那屋子裏有鬼!”
骨馭炎將我摟住,輕聲安撫道:“不是鬼,別怕!”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的駭意頓時消散了不少。可剛才那張幹癟的臉是我親眼看到的,不是鬼,又會是什麼?
如今三更半夜,路兩旁又是鬼火盈盈,我實在是怕得厲害,也顧不上知不知羞了,緊摟著骨馭炎的脖子,機械地轉過頭去。
不過才望一眼,我這小心髒就蹦達得更快了。
那張幹癟的臉不僅還在原來的位置,更可怕的是,它竟然睜著一雙反著幽光的雙眼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的方向!
我不敢多看,再次轉過了身,緊緊地摟著骨馭炎,甚至忘記自己懷裏還抱著燦陽,就這麼將他夾在我們倆的中間。
好在燦陽不是普通的小孩,也就被擠一擠,並沒有多大事。
可我卻怕得再也不敢回頭了,連連道:“騙我,你騙我!那裏明明就有一個鬼,它正看著我們呢!難道你看不到嗎?”
骨馭炎還沒開口,一旁的阿水卻訕訕道:“神醫夫人,你看見的真的不是鬼,那是我娘。”
我頓時無語,腦袋裏好似被灌進了麵粉和水一般亂極了。我剛才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麼東西,怎麼能當著阿水的麵說他的娘是鬼呢?
但剛才那一幕,無論是誰看到了都會誤認成鬼的吧!
不過,既然阿水都已經承認了窗口凝視著我們的是他的娘親,我就算心裏再害怕,也不好在臉上表露出來。隻好從骨馭炎身上離開,抱歉地對阿水道:“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阿水搖了搖頭,道:“沒事,不怪你。你不是第一個被我娘嚇到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知為何,聽了阿水這話,我心裏更愧疚了。
世上哪裏有兒子希望別人以為自己的娘親是鬼呢?可阿水臉上卻沒有一點的怒意,而僅僅是露出了麻木的習慣。
我深呼了口氣,又緩了下心神之後,終於沒那麼恐懼了。於是,我們一行便朝著阿水家的屋子走去。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心裏的承受能力,看到阿水娘親的全貌之時,我心裏的防線還是崩了。
若不是阿水說眼前的就是他的娘親,我一定會以為是從哪個鬼窟裏跑出來的怪物。因為眼前人,根本沒有“人”的一丁點的模樣!
她整一個就是具皮包骨,我甚至懷疑她全身上下的肉加起來都不夠半兩。因為瘦得可怕,所以顯得那顆頭尤其地巨大,好似風一吹就會從頸脖上落下來一般。
最令我覺得可怕的不止這點,而是她的大腿,不,她根本就沒有大腿!
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腿,而是她的兩條腿就像是麻花繩一般被纏繞在了一起,加之她本來就幹瘦,乍看之下就像是截了肢的人在大腿上綁了什麼東西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如今的感受,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