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以為又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湊到了我的身邊。等我冷靜下來定睛看向那人時,才發現坐在我旁邊的不是什麼鬼怪,而是剛才開口指責骨馭炎的大媽。
大媽眉頭微皺,眸子裏閃著點點霧氣,心疼地看著我,輕聲地對我說:“丫頭,別怕,大媽不會傷害你的。”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卻不知該對大媽說什麼才好,隻能從臉上勉強地扯出了一個微笑麵對她。
但不用想我也知道自己露出的這個笑容該有多難看,想必比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假人臉還要更難看幾分。
可惜我現在也沒心思做這些表麵功夫,隻能裝作不經意地側過臉去。
這時,那大媽再一次開口道:“丫頭,我和你說幾句交心的話,你可別覺得我多管閑事。”
我看著大媽和藹的臉以及她那雙對我殷切關懷的眸子,心底柔軟的某處好似被什麼東西戳中了似的,又酸又癢。
如果我媽還還在世上,想必她看見我被骨馭炎打了也會露出同樣的表情,又或許會更心疼一些。
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這些不可能的如果像灰塵一樣在自己的腦子裏打散,而後又笑著看向大媽緩緩地開口道:“您有什麼話就說,我也正鬱悶著,能有個人陪著說話最好。”
大媽拉過了我的手,輕輕地拍了下我的手背,輕聲道:“丫頭,我也是個過來人,事情經曆得比你多了些。你現在年紀小,可能不懂,心裏想著就是找一個人白頭偕老,平時能忍則忍。可是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忍不了的。”
“老話也說了,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但大媽活到這個年紀,心裏也清明了,有些婚姻如果真的不合適,繼續再一起就是互相折磨。丫頭,你聽我一句勸,如果你家男人真的經常對你動手,你們兩個還是散了吧!”
我心裏無奈,卻又不知道該作何解釋,隻能繼續苦笑著對她說:“大媽,這事您不必擔心,我和我老公兩個平時相處的挺好的。”
大媽麵露菜色,眸底有些訝異,隨後又泛出一陣狐疑,低聲道:“丫頭,你可別不是嫌我一個外人太多事了?”
我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可從沒這麼想。但我剛才說的話也都是實話,我老公人很好,平時對我也很嗬護,今天就是脾氣衝了些,讓他冷靜一會兒就好了。”
大媽急得連聲歎氣,握著我的手越發用力了些,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丫頭,這種時候你可別犯傻。不是我倚老賣老,但像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我可見得多了。”
“多少次不是男人犯了渾動手,清醒了就對女人百依百順。可家暴這種事情,隻要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一個女人家,還帶這個娃,要怎麼自保?”
我覺得這大媽腦回路實在是太彎了些,想得東西也有點多,仿佛一個小種子到了她眼裏就成了一棵蒼天大樹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這大媽,她也隻是熱心,生怕我會遇人不淑誤入歧途罷了。可問題就在於骨馭炎不是她心裏想的那種人,她一個勁地勸我離婚,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