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人鬼殊途,你呆在他身邊體質隻會越來越陰寒。即便你身上有還魂丹強大的陰能護住心脈保你至百歲,你也免不了要承受一些常人不需承受的痛苦與麻煩。”
宋銘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明白。其實也不必他這樣當著麵與我說明白,就算是他不說我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和骨馭炎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身體上的變化。
從前的我就算是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周末空閑時還能去發一波傳單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可自從跟在骨馭炎身邊之後,我不僅變得嗜睡還異常地愛吃東西,仿佛自己的肚子就是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飽。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懷孕的原因,可生下燦陽之後這種感覺不僅沒有緩解分毫,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形勢。
自那時起我才懂得為什麼千百年來人與鬼的結合如此之少,根本不是因為人鬼結合之後誕生的人鬼子會超脫六界之外難以管理這樣的狗屁原因,而是因為人和鬼本來就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若想長久地相守就隻能讓為人的一方舍棄生命,永生永世墜入鬼道。
所以我也早就做好了放棄生命與骨馭炎在陰間相伴一生的心理準備,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眼下還有一件於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將它完成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到陰間。
我沒有正麵回答宋銘的話,而是打個哈哈笑著就過去了。
宋銘估計也知道我是個孺子不可教的人,也不再多說,而是將沾有朱砂的毛筆捏在手中喃喃地念了幾句咒語。
從宋銘口中脫出的咒語散出了金色奪目的光芒瞬間便將他手中的朱砂筆重重圍攏了起來。隻見那金光陡然變大,直至那團金光比半人高還要大一些的時候,它陡然炸裂。
隨著光芒散去,原本隻有手指般粗細的朱砂筆竟變得如胳膊般大小。
宋銘一把便將懸在空中的朱砂筆牢牢抓住,瞟了眼牆上的時鍾。距離午夜零點隻剩下不過兩分鍾的時間,他皺著眉,凝目道:“剛才所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我心裏有些害怕,但如今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捏緊拳頭咬牙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在宋銘的眼裏看出了一絲絲的擔憂與心疼。
但眼下卻再沒時間給我去細細思考宋銘的眼神,隨著時鍾上秒針不斷地移動,距離午夜十二點那一刻也越來越近了。
“鐺鐺鐺——”
當最後一道鍾聲響起,宋銘隨即凝目而視,單手緊握朱砂筆,以麵前空檔無物的空氣為紙唰唰地畫出了一道詭異的文字。
隨後大聲一喝,那懸浮在半空中的朱砂字跡隨即飄動了起來,猶如離心機的滾筒一般以我為中心高速地旋轉著。
有那麼一瞬間,我望著眼前不停轉動的朱砂字,忽然覺得自己是被宋銘困在黃符中的怨靈正悲慘地等待著灰飛煙滅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