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陸雲裳扶江墨塵回了房間,江墨塵見沒旁人,正欲伺機而動,蘇嵐忽推門而入。
“姑娘,大師找你。”
“爹,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陸雲裳讓江墨塵在床上躺好,替他除去鞋襪,拉上被子,才依依離去。
陸雲裳來到水凝心的房內,水凝心手上正拿著凝月珠。她施法貫穿凝月珠,陸雲裳懷中的水藍珠便自動飛出,兩顆珠子,一顆明黃色,一顆水藍色,兩股明豔的光交彙一處,形成一個磁場。
“雲兒,催動真氣。”水凝心吩咐道。陸雲裳照做了,隻覺一股溫和的暖流徐徐注入體內,全身說不出的舒暢。
“以後,每天以水月雙珠的玄功結合玉蓮仙咒,這樣,你的法力會更強。”水凝心道,“至於你爹,交給我,我會醫好他。”
窗紙外一個黑影閃過,水凝心止住了談話,喝道:“誰!”陸雲裳推開窗往外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雲兒,保管好水月二珠,這兩顆珠子絕不能離身,明白嗎?”水凝心臉色肅穆。
陸雲裳鄭重答應,接過珠子離開。
此後,陸雲裳恢複了閉關修煉的慣例,有了凝月珠的輔助,短短三四日,她已學成一些簡單的仙法。這天晚上她用過膳,又開始了打座。水月二珠懸於身前,隨著她的運功在空氣中左右移動。陸雲裳練至酣處,渾然忘我,所以一直沒有察覺——
一個蒙麵人鬼鬼祟祟地靠近她,手中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
“什麼人!”蘇嵐的聲音響起,陸雲裳才恍然醒悟,但已太晚,兩顆珠子均被黑衣人拿走,順手藏進衣服內。
那人行動迅速,一得手便直往外跑,蘇嵐攔住他的去路,與他交手。那人一柄長劍舞得迅疾異常,竟是名家招數,蘇嵐法力武功微弱,鬥不了幾招敗下陣來。幸而那人隻想逃脫,未下殺手,擺脫了蘇嵐便直想逃跑。蘇嵐忙再追上,那人反手一劍刺來,蘇嵐的左手便受了重傷,血汩汩地流出來。
陸雲裳見蘇嵐受了傷,便放棄了追凶,撕下一片衣角為她包紮止血。不一會,水凝心、藍珞楓、韓子夜,君陌顏一一趕到。藍珞楓與韓子夜分兩個方向追去,兩人從兩邊搜了山莊各個房間,最後在江墨塵的房間外會合。
藍珞楓與韓子夜對望一眼,推開了房門。
“不……不要殺我!”江墨塵以被子蒙著頭,瑟瑟發抖。
“前輩,發生什麼事了?”兩人忙問。
江墨塵語無倫次道:“有黑衣人,拿劍的,殺,殺,殺!”
“跑得還真夠快!”藍珞楓與韓子夜閃身出了房間,找遍山莊毫無所獲,又回到了陸雲裳房外。
水凝心已包好蘇嵐的傷口,忽道:“這裏一向隱蔽,怎麼會有人來偷盜?蘇嵐,你看清楚他用的什麼劍法了嗎?”
“沒看清楚。”蘇嵐搖頭道,“但看得出來,他的劍法精妙,而且,那把劍是我日常使用的。”
所有人都覺蹊蹺。陸雲裳待要再說什麼,一聲慘叫響徹山莊:“啊!”“是爹!”陸雲裳第一個往江墨塵房間的方向衝去。
江墨塵抱著頭,表情痛苦萬狀,陸雲裳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扶著他,急切地問:“爹,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啊!”
江墨塵隻是抱頭,過了好久,大聲道:“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什麼?”陸雲裳問道。
江墨塵此時大改平日癡傻之樣,表情嚴正,說話條理清晰:“我不叫奇山,我應該叫江墨塵,我的妻子叫北堂琪,是上界的花神……”
“太好了!”陸雲裳歡呼起來,又道,“那你記不記得,你和她有個女兒?”
“女兒……雪兒……”江墨塵看著她,“你是雪兒,對嗎?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是,是我。”陸雲裳撲進江墨塵懷中痛哭起來,“爹……”
江墨塵的反應卻沒有陸雲裳激動,隻說道:“沒事了,不要哭,現在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麵前嗎?”
水凝心道:“姐夫,你還認得我嗎?”
“你……”江墨塵有點驚怔。
“我是凝心啊,怎麼,你忘了?”水凝心道,“想當初,雲兒剛出生時,我還抱過她呢。”
“哦。”江墨塵幹笑兩聲,心中卻是奇怪,這水凝心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比陸雲裳大不了多少,十七八年前的她大約也不過五六歲,怎麼可能抱嬰兒呢?
他的臉上閃過一縷奇異的神色,除了聰明的水凝心和一向懷疑他的君陌顏,其他人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