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心中的老院長
——記樓南泉教授對一件往事的回憶
張才蕙 項德鏞
1995年初秋的一個星期天，屈伯川老院長的夫人徐烈英大姐約我們一同去看望樓南泉夫婦，適逢化院沈自求教授夫婦也在座。寒喧後，大家的話題從老院長的健康轉到創校初期在他領導下的往事上。
中科院院士、原中科院化物所所長、化學家樓南泉教授和博士生指導教師沈自求教授都是建校初期化工係的青年教師。樓教授講述了一件鮮為人知的往事。
46年前，在老院長帶領下，樓作為工會幹部陪同化工係係主任、已故中科院院士、化物所第一任所長張大煜教授去沈陽，接從關內各地考來的學生。那時，經過遼沈戰役後的沈陽，物質生活很困難。他們住宿的旅館房間裏隻有一張單人床。樓教授正在為三人如何睡覺而犯難時，隻見老院長搶先一步懇請在國統區上海交通大學任化工係係主任後轉道從香港投奔解放區的張教授上床上睡，並風趣地對樓說：“咱倆打地鋪吧。哎，南泉同誌，這比起延安窯洞來，條件好多了。現在國家還困難，咱們省一點是一點。”說著就要席地而臥，張教授看到一院之長如此謙恭，很過意不去，堅請老院長上床。但老院長已經脫去外衣，鑽進被窩了。使樓教授又一次感到驚奇的是，他看到老院長穿的內衣褲上還有大塊的補丁。
那個晚上，樓教授輾轉反側，不能成眠。他向往共產黨，向往新中國。上海剛解放，就應召來東北。這是他第一次與共產黨的幹部一起辦事，共同生活。原來他就知道，老院長是留德化學工程博士，在黨內是個大知識分子，初到延安時曾受到毛主席的親切接見，是延安自然科學院主要籌建人之一。他感到老院長如此自然地處理三人的睡覺問題，雖然是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但卻體現了黨的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團結知識分子的政策。老院長雖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但毫無洋氣，具有從延安來的艱苦奮鬥的革命傳統；老院長又有平易近人，和藹、慈祥長者的風範。這一夜的經曆對他的心靈產生了強烈的震撼，也對他今後的成長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樓教授說的這件往事，使在座的人都深受教育。
我們親眼看到，老院長生病住院之前，睡的床鋪，還是建校初期教職工使用的單人木床，不過經家人的拚接變得稍寬一些罷了。凡是去過老院長家的人，都會從他的簡樸生活中受到教育。
最後，樓教授動情地說：“改革開放後，受各種思潮的影響，有一些年輕人的價值觀發生嬗變。要用老院長的事跡教育大學生，讓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