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可信,男人更不可信,曲楓楊這禍害最不可信。
在空曠的長途車車站,我問他:“你不是說你們年級組織的麼?怎麼就你一人啊?”
他笑嘻嘻的接過我的行李包,說:“就咱倆去,不好嗎?”
“好什麼好?有你這樣的嗎?我要到消協去舉報你!”
“那你不如去婦女權益保障會,更省事。”
“早就說不和你出來活動,我怎麼又上當了呢?告訴你!長期欺壓無產階級會遭報應的!”
“喂。。。你真想和一大幫人一起出來啊?到時候咱倆沒準連話都說不上。”
“靠,我還以為能和一群帥哥哥共度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呢,白期待半天。”
曲狐狸靜靜的看著我。
“。。。。車來了。。。走吧。”
“兩個人是吧,不要穿越鐵網,小心生火,走時要確認撲滅,注意安全啊。”
今兒來露營的人還不少,景點外麵全是停的私家車。
曲狐狸說:“你看,一共巴掌大的地方,這麼多人跟咱們在一起,你還怕什麼啊?”
我心想你這狐狸精還有理了你?往大了說你這就是刑事犯罪知道不?拐騙年幼無知的純情少女怎麼看你都居心叵測,我慢悠悠的轉身,見他背著兩個大包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我的罪惡感狂飆,頓時就把話咽了回去。令狐衝說過,“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控製,隻好控製自己。”
“謝謝您了,我自己拿吧。”
曲狐狸把背包遞給我,笑容深沉。
這個露營基地很正規,管理員事先進行了十分鍾的注意事項講解,囑咐我們要保持手機開機雲雲。曲狐狸聽得很仔細,真是職業病,隻要一有當頭的在台上講話他一準比誰都認真。
站在我旁邊的是一老太太,見我百無聊賴,主動跟我攀談,“小姑娘和男朋友一起來的?”
我有些尷尬,老太太的聲音很小,曲狐狸肯定沒聽見,我回頭看他一眼,大方的點點頭,“是。。。”心裏頭有種占人便宜的竊喜。
老太太笑了,褶子簇到一起,臉上跟貼一大菊花似的,“我啊,跟我老伴來了好幾次,總能看見小情侶,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早熟,都敢自己出來玩了。”
真是好笑,現在的年輕人,什麼不敢啊?您以為都像您小時候那樣送朵頭花就能拐回一大姑娘啊?我要生在那時候,絕不挑三揀四,有人要,我就嫁。可現在已今非昔比,追求幸福很容易,難的是我們追求比別人幸福,所以我總是挑剔,出來玩,不僅要看地方,還要看人。
這可真是北京老太太,實誠的過頭,直說一會要跟我們一起走,有個照應,我好說歹說才給推辭下來。
基地的風景很好,不愧是北京有名的露營景點。早梅淩霜而開,滿枝暈彩,一地幽香,幾點枯花零落,蕭蕭瑟瑟,冷冷清清。楓葉欲殘看愈好,梅花未動意先香。
碧雲天外,一片清幽,深處隱約傳來三兩聲鶯歌笑語。
我和曲狐狸走在靜謐的林間小路,未語,已覺無比和諧。
前麵一路人的身影模糊一如水墨畫,看不大細致,卻意蘊極深。畢竟,在荒山野嶺之中,知道自己不是孤立無援的,那種安慰比什麼都強。
忽然聽見一絲渺茫的聲音:“喂~~後麵的人聽到了嗎?”
我拍拍身邊的曲狐狸,“快~快回答啊?”
曲狐狸訝異,奇道:“說什麼啊?”
“人家在問你話啊,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曲狐狸點頭,氣運丹田,大喊道:“我餓了~~”
前方一陣大笑。
我暈倒,“胡說什麼啊你?”
“你不餓嗎?”
我啞口無言。原來這世上最難對付的人不是弱智,而是平時一本正經卻總在找機會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走著走著,接一短信,“‘我輕輕的把你抱上床.輕輕的拉開你的…褲子.輕輕的脫掉你的…內褲.輕輕的吻著你的…臉龐.然後輕輕的對你說:寶貝,換個姿勢…來~~~該換尿布了!’……親愛的,你在幹什麼啊?”
這麼惹人想入非非的短信也就隻有楚熙會發,我一陣心虛,總感覺自己像是背著丈夫在外偷情的小媳婦,剛要關機,又想起管理員千叮嚀萬囑咐的注意事項,隻能勉強告訴他“恩,我正睡覺呢,有啥事待會再說吧。”然後把手機調成震動的,耳不聽心不煩。
由於我們這隊人數有限,帶的原料不太齊全,中餐很簡陋,害得我啃了一下午的餅幹。晚餐時曲狐狸說要改善夥食,我還挺激動,以為他真有好東西要孝敬我,結果他從包裏掏出了兩盒方便麵。
我控製不住的想要磨牙,卻無可奈何,似乎跟他出來,我們總是會陷入狼狽,我真不想用這種方式詮釋何謂患難見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