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就這麼晾著他,不怕此情可待成追憶啊?”
“即便成了追憶,惘然的也是我。曲楓楊何許人,他的字典裏怎會有後悔二字。”
何姍晃著杯子裏的酒,暗紅色的液體盈盈惑惑,引人犯罪。
我看兩眼,急欲一探究竟,低三下四如同楊白勞,“翠花姐姐,讓我嚐嚐吧。”
“歇了吧你,帶你來這種地方我已是千古罪人,再讓你喝酒,曲楓楊要是知道,一槍結果了我之後還得再補兩槍。”
“誰讓你帶我來的?他知道後照樣不會放過你。來酒吧不喝酒,你好意思讓我拿著橙汁招搖過市?”
“你可以當成特濃XO。”
我興趣懨懨,趴在吧台上,視奸那調酒的帥哥哥,看著看著頓悟,果真天涯處處是芳草,也就是趕上我頭發長見識短,碰到曲楓楊以為自己碰到大熊貓,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級國寶待遇。
可到頭來我又當了回東郭先生,敢情他就是一黑野豬刷了幾塊白漆,再帶上一墨鏡跟我玩深沉。
齷齪行為敗露,他還不思悔改,理直氣壯的跟我喊“我就是一熊貓!毛都不帶變的!”
難道要我揪著他的領子痛哭流涕,控訴他如何如何卑鄙,欺騙我純潔的感情,害我以為自己得到寶貝,卻原來一直跟一野豬相親相愛?
曲楓楊,你這一口咬的我好狠。
“小冉,你自己乖乖呆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我驚恐,慌忙靠在她肩上,小鳥依鳥還一臉滿足,“此地魚龍混雜,險惡程度堪比虎穴,你怎舍得離開?若有人對如花似玉的我行為不軌可如何是好?”
“我隻怕你對這裏如花似玉的男生行為不軌,放心,半個時辰之內我若還不回來,你大可伸出魔爪,我知道你覬覦那年輕調酒師已久。”
“天時地利,隻怕人不和,若他大肆反抗我必得不了手,可有春藥迷藥之類方便我行事?”
翠花瞪我,意味深長道:“小冉,你那力氣不如留著對付曲楓楊,不必用工具他亦願為你赴湯蹈火。”
我麵無表情的看她半響,然後繼續物色美人。
赴湯蹈火。我哪配。
無聊之際,一轉頭,竟看到熟悉身影。還未想好到底是否上去打招呼,她已發現我。
我想了想,覺得舊怨已久,近恨亦無,便大方的招手。
方月愣了愣,向我走來。
她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喝酒。”
“我來陪人喝酒。”
她笑,頗有內含,“不會是曲會長吧?他會帶你來這種地方?”
我也笑,“你想告訴他就請便。若不知如何彙報,我可以幫你擬發言稿。”
“你們吵架了?”
我訝然:“哎?何時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不必惺惺作態,曲會長早已和我訴苦。”
“哦,他和你說什麼?”
“他說洛冉這個女人即虛榮又勢力,兩眼一看到錢便再無他物。”
“總結的真是妥帖,曲會長果然文采出眾。”
方月坐在我身邊,環佩叮當,她沉默片刻,卻是好笑的歎氣,“洛冉,自打開學我便和你矛盾不斷,想來也隻是為一男人,鬥法這麼久,你累不累?”
“有話直說便好,我現在和他關係緊張,一觸即發,你若認為這是個機會,大可一鼓作氣,破釜沉舟,能把他搶過去,隻怪我道行不夠,絕不怨你半分。”
“這麼有把握?真不怕我橫刀奪愛?”
“自然。”他連我都不愛,又怎會愛你。
“洛冉,可否告訴我你們究竟有何矛盾?”
“英明神武的曲會長沒有告訴你?”
“他並未說你有何不好,隻是我看他麵色慘淡,為情所困,便大膽猜測,沒想到一著即中。”
我搖搖頭,誠摯的說:“我不想告訴你。”
她語塞,微有怒氣,也無可奈何,“洛冉,你還是這麼討厭。”
“彼此彼此。”
當初我和方月惡鬥如同為領地而戰的獅子,你來我往,自以為致命,把曲楓楊放在中央,畫地為牢,贏者得。結果我憑著先天條件勝利,卻得到可笑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