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這麼無聊,總要出點奇事證明自己還活著,真跟行屍走肉似的平平淡淡,其實誰也受不了。

那天從學生會出來,一路我就在想,萬一曲楓楊守不住了,我又沒能及時後援補給,他是不是真會繳槍投降?

“要是有一天,你和曲會長吹了,你能挺得住嗎?”

深夜,我拿著手機,看了很久才回過去,“歐曉曉你丫錢燒的是吧?有事明天再說。”

總是要提早做些打算的,聽著傷人,也是為了自己。

我覺得我真是精進了,明明以前想都不敢想。怕疼。

給曲楓楊打電話,他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在朋友家。

直到現在他還不坦誠交待自己壓根沒跟家裏住,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我一定會感動的昏天黑地。

這樣小心翼翼,究竟是怕我難做人,還是不信任你的自製力?

我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文學青年一樣滿嘴酸詞,在網上勾引純情小帥哥。

誰也不認識誰,想怎麼胡扯就怎麼胡扯。興許顯示器那邊,他還是個謝了頂的齷齪大叔呢。

騙來騙去,都他媽的一樣黑。

實在吃膩了食堂的菜,我下館子改善生活。

一頭紮進去,煙霧繚繞,差點給我熏出來。

服務員說:“真對不起,現在沒位子了,您等一會吧。”然後就虎視眈眈守著門口,生怕我跑了。

“洛冉。”

我回過頭。

楚熙坐在角落,靜靜的看著我,眼神如同夜海,藏匿著深不可測的魅惑。

“你吃什麼?”

他點燃一支煙,卻並不吸,隻是作為手指的延伸。貌似悠然閑適,總能給人壓迫感。

不動聲色的對峙。

一出戲,兩個演員,一樣的驕傲任性。

長久的沉默,幾乎讓我靈魂崩潰。

無論走了多久,最讓我心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楚熙。

總有一些曾經,妖嬈的不敢觸碰。

“我嫂子回來了吧?”

我抬眼,望到他深沉的笑。

“我是說。。。蘇倪姐回來了。”

“洛冉,怎麼到了現在,你還纏著我哥不放?我以為你挺有自知之明的,起碼不會甘願做一個第三者,還是你已經下賤到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夠了?這麼不要臉的事不像你的作風啊。。。你知不知道,一想你拒絕我的那副清高樣子,就讓我覺得惡心。”

他含笑看著我的狼狽,仿佛欣賞一個小醜。

那樣漂亮的眼睛,滿是恨意的決絕。

我的手觸到茶杯,忍了好久才沒向他潑去。

“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站住!”

我用力掙紮,卻甩不開他的鉗製。

那隻白皙消瘦的手,流連於溫柔鄉,我以為不會對女人粗魯。

“洛冉,你給我坐下。”

不知多久以前的那一天,玩世不恭的少年對我淺笑,嗓音一如陽光清澈,近乎奢侈。

“小冉,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而今已是楚河漢界。

那麼遠的時光,我都忘了他離開的方向,怎麼追他回來?

我不慎打翻碗碟,他這才鬆了手。

俯身拾起碎片,每個動作都竭力沉著。

丟了麵子,不能丟了驕傲。

“疼不疼?”

安妮說,少年的情事,必定要血肉橫飛才覺快意。

得不到的,不知如何放手,得到的,不知如何守護,問出口的永遠是你為什麼不愛我,明明我那麼愛你。

他疲憊的閉上眼,似是而非的掩藏一切溫柔,擦拭我指尖的猩紅點點,“對不起。”

他傾身的瞬間,脖子上的飾物從裏衣滑出。

竟是我的那枚戒指。

深色的紅,墨綠的紋,纏綿出無盡的相思斷腸。

桃花依舊,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