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樣疏離地喚我,我是你爹啊!”張孟琪激動地道。
蘇清歡自己坐在主位上,眼神清冷犀利,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我自記事以來,就是嵐村蘇明禮和劉氏的女兒;後來爹娘雙雙去世,我被賣到程家,在程家做了十年的丫鬟;再後來,我成為自由身,陰差陽錯結識了秦放,隨他入京……”
“孩子,好孩子,你受苦了……”張孟琪的手依然懸在半空,十分激動。
“不,張二老爺,您誤會了。”蘇清歡道,“我跟您講這些,不是為了訴苦,而是想告訴您,無論我從前過得貧寒饑苦也罷,春風得意也罷,每一個階段,都不曾有過您和您紅顏知己的參與。所以這樣的爹娘,我無法相認,請您體諒。”
張孟琪明顯沒想到她會這樣,頓了半晌後道:“你是不是生氣,你祖父不許你進門的事情?我,我會努力去服他,你給我些時間。你要嫁的人是秦放,他就是看在秦放的麵子上,也會考慮的。”
“不,”蘇清歡眉宇間都是清冷拒絕,“是我,我不會看在任何饒麵子上考慮認親。張二老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您的女兒,不敢胡亂攀附;而且您有兒有女,還有深受您喜歡的外甥,何苦非要執著於去找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女兒呢?”
她覺得自己已是苦口婆心,極盡真誠,沒想到,張孟琪卻勃然大怒道:“你怎麼可以如此汙蔑你娘的清白!她從始至終,隻跟過我一個人!”
蘇清歡定定地看著他,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他所的從始至終,那終點也停留在接近二十年前;柳輕菡在他心中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最純潔無瑕的女神。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白月光,現在已然變成黑玫瑰,妖嬈綻放在別的男人那裏,美得咄咄逼人,令人窒息。
“可能,”蘇清歡淡淡道,“我也不是她的女兒。下間長相相似之人何其多,您府中不也金屋藏嬌,有多位和她相像的姨娘嗎?”
“你……”張孟琪臉色漲得紫紅,氣得不出話來,實在不明白,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為何蘇清歡這般淩厲,而明明柳輕菡是那麼溫柔的一朵解語花。
“退一萬步講,即使我真和您二位有關係,我也不想認這門親。秦放是我未來的夫君,他與張家的關係不善,這不是秘密。我不想讓他為難,也不想讓他跪倒拜你們。”蘇清歡態度堅決,“而且除了您,張家也沒人歡迎我,而我也毫不稀罕被張家承認。”
張孟琪不曾想過這樣的結果,失魂落魄地離開。
“白蘇,”蘇清歡看他踉蹌著腳步,像醉酒一般,顯然受了極大的打擊,便吩咐道,“你跟方叔,讓他派兩個人跟著他,直到他回到張府為止。”
她對他,即使沒有血脈之情,也還有同情。
白蘇應聲而去。
過了一會兒,白蘇回來稟告事情已經辦好,又道陸棄派人傳話,讓蘇清歡去醉鄉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