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孟琪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帶著懇求對蘇清歡道:“你等著,我回去服你祖父……”
蘇清歡歎了口氣,道:“您這又是何必呢?我真的真的不在乎,秦放也不在乎。”
“現在情濃之時,他可以不在乎,你卻不能信。”張孟琪苦笑著道,“好孩子,你不懂這世間,太多捧高踩低之人;也不懂,人心易變。”
送走了他,蘇清歡便有些悶悶不樂,坐在臨窗大桌前,本想調香,卻還是推到一邊:“罷了,心情不好,什麼也不想做。”捧腮坐在窗前看著飄雪發呆。
世間許多事,並不是非黑即白,就像張孟琪,沒有擔當,懦弱……可是對她,卻是掏心掏肺地好。
這種好,讓她惶恐,唯恐無以為報。
“姑娘,奴婢臨回來之前,還帶了將軍給您的信。要不您現在看看?”白蘇笑道。
“好,拿來。”蘇清歡伸了個懶腰,興致被調動起來。
待她看到陸棄要她乖乖在府裏禁足,不許出去施粥義診時,忍不住笑罵:“直男!大豬蹄子!”
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思念這東西,就像一壇陳釀,塵封時它無聲發酵,但是一旦開口,便勢不可擋,霸道地占據每一寸空間。
所謂“相見,不如不見”,從前她隻當是兩人無法在一起時的決絕,現在才明白,相見不能相守,不如不見。
可是再選擇一次,即使不為性命計,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去見他。
陸棄對她而言是毒、品,令她無法控製地貪戀。
他擁著她時溫暖的力量,他看著她時溫柔的寵溺,他喊著她時深情的呢喃……
陸棄,真的很想再見呢!
“白蘇,到冬月了沒?”蘇清歡放下信紙,忽然問道。
“姑娘,今日冬月十二了。”
“哦,快過年了。”
過完年,是不是就更有盼頭了?
“這是姑娘第一年在京城過年,”白蘇見她低落,就撿著熱鬧的事情,“年前年後都可熱鬧了。大相國寺那裏,有廟會、燈會,各色吃食,首飾玩意,雜耍賣藝凡所應有,無所不櫻”
“哦,我想著給將軍做過年的新衣,還有準備些經放的吃食,讓人給他帶去。帶什麼吃食呢?我好好想想。”
白蘇無聲歎了口氣,姑娘一顆心都撲在將軍身上,無論她怎麼轉換話題都沒用。
第二,蘇清歡按照計劃去義診。
幾個相熟的大夫見她回來,雖然清瘦了些,但是精神奕奕,都由衷地替她高興。
蘇清歡打過招呼,照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坦然開始問診。
因為世子之前的為難模樣,她對今日被指指點點已經有了預期。
但是事情發展得卻出乎她預料,幾乎每個來尋醫的婦人,都對她極為客氣,還有年長的婦人激動得熱淚盈眶,拍著她的手道:“蘇大夫,好人有好報,老沒有瞎眼啊!”
蘇清歡倒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隻能一再重複:“讓您記掛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來幫忙的明珠很是感慨:“我今日還怕有風言風語,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