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逗了曹溦一會兒,帶著白蘇、白芷往大相國寺而去。
因為臘月將至,年很近了,大相國寺外方圓幾裏,商販們的攤子蜿蜒足有幾裏,熱鬧喧囂。
蘇清歡從前很喜歡這樣的市井氣,但是今日是為了來求佛,心裏又記掛著陸棄,便下令徑直往寺中而去。
馬車在人潮中行進得很慢,短短數裏路,走了接近一個時辰,到了寺中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了。
佛祖寶相威嚴,梵音肅穆,蘇清歡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一遍一遍道:“佛祖,求您保佑陸棄平安歸來。”
她不貪心,別無所求,隻要這個願望能實現就足夠了。
直到白蘇上前提醒她時間已經不早,蘇清歡才叩了頭,恭恭敬敬上了香退了出來。
“香油捐了嗎?”
“奴婢已經捐過了,二百一十兩供了七盞燈。”白芷上前低聲道。
佛門淨地,多麼歡脫活躍的人都跟著耳邊的梵音不自覺地嚴肅起來。
蘇清歡點點頭。
白芷又道:“後麵有師傅請我們留下吃素齋,您看是回去還是留下?今日來的不僅有您,還有太子,魏指揮使和夫人,奴婢還遇到了八王爺,那畜生世子,楊夫人,還有紅袖。”
“都紮堆到這裏?”蘇清歡笑笑,“那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本來不想去,但是聽到八王爺那一家子人,她忽然就有了興趣。
不是楚逍遙被禁足了嗎?這放出來的也太快了。
上香這麼嚴肅的事情,父子倆各自帶個妾?
有意思。
相國寺後麵有一排院落,給身份貴重的香客休憩。
蘇清歡被引來的時候,與魏紳迎麵對上。
魏紳手中抱著靜姝,頭上紮著朝辮,眼神靈動,俏皮可愛,像足了林三花的模樣;在魏紳身後半步,大歡手裏抱著戴虎頭帽,憨態可掬的柏舟,一家人齊齊整整,十分有愛——如果忽略魏紳臉上的冰冷。
魏紳出行,自然跟著大隊的錦衣衛。
錦衣衛見到蘇清歡主仆,大聲嗬斥道:“魏指揮使出行,閑雜熱避讓。”
蘇清歡帶著白蘇、白芷徒一旁行禮。
大歡看了看蘇清歡,眼神激動,但是沒敢打招呼。
“你是那個醫女?”魏紳走到蘇清歡身邊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道。
蘇清歡半蹲著行禮正難受,結果這貨還不走了,索性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道:“正是。”
“會看兒夜啼?”
“可以一試。”
“不是可以一試,而是必須治好,跟上!”魏紳聲音平靜,卻帶著無盡威壓。
蘇清歡跟在大歡後麵,隨著他們往前走,柏舟趴在大歡肩頭上,被蘇清歡頭上的紅寶珠花吸引,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她,咧開嘴笑得口水橫流。
蘇清歡見他可愛模樣,又是欣慰又是難過,抽出帕子伸手要替他擦拭口水,卻被旁邊的錦衣衛用刀背攔下:“離夫人遠些。”
白蘇伸手擋住刀背護住蘇清歡,白芷則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