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你誤會了。”
蘇清歡道:“我知道,我聽舅舅已經打了三個孩子。這個,這個他隻舅母身體不好,並不是要打掉的意思啊!”
母親的身份,讓她拒絕往最殘忍的答案想,下意識地往好處想。
“可以要的話,早就要了。所以這件事情,即使你去看了,也決不能替她開藥,會損了阿嫵的福分的。”陸棄道,“舅舅之前也見過中原人與金發碧眼的蠻夷女人生兒育女,但是長相怪異,都被溺斃了。所以他不肯讓舅媽承受生育之苦後又要麵臨骨肉分離。”
蘇清歡:“那是混血兒,絕大部分都是很好看的!再,長得醜就該死嗎?”
“你別激動。”
“我沒激動,”蘇清歡道,“我隻是想,人心怎麼能這麼冷酷。”
她想起了蘇草被婆婆溺斃的女兒,再加上陸棄這些,心裏很難受。
“好了好了,”陸棄哄著她,“別想這些。舅舅那邊我會替你回絕,但是你既然掛念著舅母,我帶你去看望一下她。快看看舅舅給你送的什麼禮物,他去過許多地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蘇清歡現在一點兒也沒有拆禮物的喜悅了,隨手把荷包裏的東西倒到炕幾上,然後……驚呆了。
全部都是各色寶石瑪瑙,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顏色卻同樣耀眼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
“這——”蘇清歡道,“太貴重了!”
陸棄顯然也沒預料到,但是很快道:“既然給你,你就收著,將來給阿嫵做嫁妝。”
蘇清歡:“……我們怎麼還禮啊?”
完全還不起好不好!
陸棄道:“我從前隻知道舅舅經商有所成,不曾想竟然積攢下如此不菲的家底。長輩賞賜,你收著便是。”
蘇清歡喃喃道:“我從前看史書,沿海的商人造大船出海,以貨易貨,用茶葉、絲綢換回象牙、寶石這些,能夠謀取十倍甚至幾十倍的暴利,看起來果真如此。”
陸棄不太相信地道:“能有那麼多?”
蘇清歡點頭:“書上是這麼的,有個階段,江南無數富商靠此發家。”
“那你就更收著,對舅舅來不過九牛一毛。我知道他的商船,就有上百艘之多。”
蘇清歡:“……無功不受祿啊!再舅舅這也是用命換來的錢。”
“他出海並不多。而且這些年,他做生意,我一直讓人照拂,舅舅也是知情的。”
原來是分紅啊!
蘇清歡恍然大悟,讓白蘇把寶石收起來。
她對這些也就是驚豔片刻,並無多少狂熱。
“舅舅千萬貫家財,卻難得沒有傳宗接代的想法,活得灑脫。”她不由歎道,“對了,舅舅沒有別的女人吧。”
“應該沒櫻”陸棄道。
蘇清歡托腮道:“你這麼一,我真不想去看舅母了,我怕我自己跟著哭。”
陸棄不知道如何勸她,看了眼白蘇。
白蘇心領神會,立刻道:“夫人,奴婢聽蠻夷女人都過得很淒慘,能夠得到舅老爺的寵愛,雖然在子嗣一事上卻有遺憾,但是也是她的莫大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