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見兩個孩子出去,起初有些害怕,想去拉住他們,但是被蘇清歡耐心溫柔地勸解後,還是坐在榻上,雙腳不安地摩擦著地麵。
“治不了,你把人帶走吧。”陸棄道,“內子有身孕,不能熬夜。你自己的家務事,自己回去處置。”
司徒夫饒臉紅了,看向蘇清歡的目光中帶著不舍,大概想到要回去,又有些害怕。
她所有的神情都落在司徒清正眼裏,幾乎像最淩厲的鞭子一般甩在他身上。
蘇清歡道:“司徒先生,還要自欺欺人嗎?欺負夫饒,不是你的家人,是你!是你明明知道卻自欺欺人,一次次縱容助長了她們的氣焰。你若是想停妻再娶,飛黃騰達,你就給夫人一個痛快,也比這樣時時煎熬來得好。你若是矢誌不渝,想一生一世,那就不能這樣和稀泥下去。”
陸棄道:“不用浪費唇舌,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他這個清官,必須得自己斷清。”
司徒清正臉上露出自嘲之色,顯然思想也是被極大顛覆,他對司徒夫人伸出手來,柔聲哄道:“麵兒,跟哥走,哥帶你回家。”
司徒夫人聽到“回家”兩個字,連連搖頭,惶恐地想找條縫鑽到地裏一般。
司徒清正看得心如刀割。
他想求一求蘇清歡,因為看起來,現在司徒夫人隻對蘇清歡親近信賴一些,但是他又有什麼立場呢?
他一世英名,卻在齊家之事上,徹底敗北。
半晌,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舌頭,拱手行禮道:“秦將軍,我們換個地方談事可好?”
陸棄冷冷道:“你先把家事處理好了再來找我。”
蘇清歡見不得司徒清正如此卑微的樣子,而且司徒夫人握住她手臂的手,用了很大力氣,顯然也是緊張的。
她無奈開口道:“將軍——”
陸棄麵色冷若冰霜,分明是不想插手的意思。
蘇清歡歎了口氣:“登門是客,將軍請司徒先生去隔壁喝杯茶吧。”
不等陸棄發話,白蘇就打開了門。
陸棄看了蘇清歡一眼,對司徒清正道:“跟我來。”
等他們走出去後,蘇清歡把白蘇白芷也打發出去。
她拉著司徒夫人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替她梳理了下淩亂的頭發,動作很輕,臉上帶著笑意。
司徒夫人從鏡子裏看著她,咬著嘴唇,很是糾結的模樣。
蘇清歡輕輕開口:“夫人不用,我都知道。並不是您不夠良善,您是被逼上梁山的。”
司徒夫人大驚,回頭看看她,又看看門。
蘇清歡舉起食指放到唇邊,輕“噓”了一聲,俏皮一笑:“你知我知,將軍的書房在隔壁的隔壁,他們聽不到的。”
司徒夫人如釋重負,垮下肩膀,淚水滴落,捂著臉喃喃道:“我不是故意騙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來,司徒清正帶著兩個兒子離開後,他母親裴氏和兩個女兒一起算計給司徒夫人下毒,想要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