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道:“那都是杜麗娘的命。有人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一生順風順水;有人出生就含著黃連,一生坎坷多難。”
“過得難不要緊,誰都有難的時候,就怕看不到希望。”
蘇清歡完心中默默地想,希望杜麗娘遇到的那個舉子是良人。
雖然她也想不出來,上京途中還能流連青樓的,會是什麼好人;但是她真心希望,杜麗娘有枝可依。
有很多事情她不敢細想,比如那人會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會在日後飛黃騰達的時候不拋棄杜麗娘……
白芷冷哼一聲,道:“依奴婢來看,她那個妹妹不是省油的燈,不怪別的,就是她自己從把她慣的。每打三頓,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張狂!不要臉的東西,年紀煙視媚行,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她下意識地覺得杜雲娘這一出就是為了陸棄。
蘇清歡道:“如果真是為了將軍,那就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十二三歲的姑娘,如此野心勃勃又……幼稚可笑,令人不恥。
白蘇歎了口氣:“那杜麗娘也是難。你當她看不出自己妹子心裏想什麼?可是恨鐵不成鋼也沒用,她怕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動杜雲娘。”
“那就斷絕關係,讓她自己去死。”白芷道,“我就看不慣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性子,就不能快刀斬亂麻嗎?”
“話也不能這麼。”白蘇道,“畢竟是同胞姐妹,她心裏也不定無數次發狠不管妹妹,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難道真的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上歧路嗎?咱們從在大長公主府長大,沒有兄弟姐妹,你我關係還這麼好,更何況杜麗娘又當姐姐又當娘,一手把妹妹拉扯大,那種感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得清楚的。”
蘇清歡點頭附和:“白蘇得對。”
陸棄忍不了她們女饒絮絮叨叨,道:“杜麗娘沒有你們想象的那般可憐,否則她也做不出主動找我的事情。”
“一碼歸一碼嘛!”蘇清歡見他開口後白蘇、白芷都不敢做聲,不由嗔道,“沒她不是個厲害角色,但是有這麼個妹妹,確實頭疼。算了,不她們了,好好聽曲就校”
白蘇“噗嗤”一笑:“這下她可不敢再唱了。”
陸棄蹙眉道:“白芷,你下去跟杜雲娘,讓她明日來,在門外給夫人唱曲。”
蘇清歡哪裏是這種驕縱享受的人,忙出言製止,道:“算了,不情不願的,也沒意思。”
“你告訴她,”陸棄看著白芷,眼神冷酷,“要是夫人不滿意,她舌頭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蘇清歡:“……”
白芷喜歡這個活兒,歡快地答應一聲,耀武揚威地就去了。
“這個狗腿。”蘇清歡笑罵道。
白芷下去的時候,聽見杜氏姐妹正在爭吵。
她眼珠子一轉,舔濕了食指,捅破窗戶紙往裏看去。
杜雲娘跪在地上,滿臉的不服氣:“姐姐,我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麼多達官貴人了!從前在怡紅樓還可能,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