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和她笑鬧一陣才把她拘在懷裏道:“我去找穆臣了。去的時候他正和溫雁來話,我看溫雁來氣色好了不少,不像當初在邊城初見時那虛弱的模樣。”
蘇清歡顧不得自我表揚,急忙道:“你找穆臣幹什麼?他可靠嗎?萬一泄露出去你的行蹤怎麼辦?”
陸棄就喜歡看著她焦點全在自己身上的著急模樣,笑著捏捏她的臉:“穆家雖然與其他世家不同,但是還是忠於楚家的。我去了也隻在穆臣麵前現身,促膝長談,別人不知道。”
蘇清歡略想了想,遲疑道:“可是畢竟隔了幾百年,穆家的後代,怕是對祖訓沒有那麼敬畏吧。”
“祖訓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有利益。”陸棄摸摸她的頭,“反正你不想和明十八相對,對吧。”
“這個倒是真的。”蘇清歡點頭,“但是若是為了我,就完全沒有必要。”
那民國出名的某家三姐妹嫁給立場完全不同的男人,雖然生命的最後幾十年不複相見,但是姐妹間的牽掛到底是沒變的。
這世上與她最親密的,唯有陸棄而已。
“妖精。”陸棄笑罵一句,恨不得醉死在她身上——她給他的赤誠,永遠炙熱而純粹,讓他如何不感動?
“反正大事當前,你有自己的決斷,不應該為我瞻前顧後。”蘇清歡道。
“我有分寸。許多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並不是我們離開京城去邊城,甚至與皇上針鋒相對,其他人就活不成了。”陸棄笑著夾了一個雞翅膀給蘇清歡,“京城的這些勳貴,彼此結親,真想滅九族,能去一大半的人。”
見蘇清歡懵懂,他繼續道:“你想皇上用人之際,會在乎誰跟你我略親近一些嗎?別其他人,就是皇貴妃娘娘,也不會受到性命的波及。失寵多少有,但是她的存在,本來就因為她的命格。我們反了,並沒有改變她存在的意義。呦呦,你對做皇上有誤解。是,很多時候金口玉言,隻言片語便可以定別人生死;但是大部分時候,權衡利弊,他也不過一個常人。”
生殺予奪的大權,更多的隻是威懾;如果拿來揮霍,那距離下台也不遠了。
蘇清歡聽他這般完,心裏略好受一些,但是仍然道:“話雖如此,舅舅還有我大哥他們這些格外親厚的親戚,還是先要讓他們離開。我們現在要想個辦法,不動聲色地暗度陳倉。”
“嗯,來,先陪我吃飯,不要想那麼多。”
“好。”
兩人吃過飯,蘇清歡道:“你不去看看阿嫵?你這親爹,口口聲聲心肝寶貝肉的,回來了也不去看一眼,心阿嫵長大了記恨你。”
“她還那麼,怎麼會記恨?”陸棄笑著脫下衣服,顯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那我告訴她。”蘇清歡哼哼道,“你這樣不對,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懂事了,回頭不跟你親近不要找我哭訴。”
“我是不敢去。”陸棄摟著她。
“什麼?”蘇清歡以為自己耳朵聾了。
看自己的女兒,難道還有近鄉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