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蘇清歡摸著她的手很涼,知道她在外麵應該是等了一會兒,嗔怪道,“出來也不多穿衣服。”
“魏夫人給您輾轉送來一封信。”蔣嫣然低聲道。
“輾轉?”蘇清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都是在京城中,府邸就隔了幾條街,需要怎麼輾轉?
“嗯,魏府的一個侍衛與咱們府上管馬廄的一個管事是親戚,這樣才傳信進來,事情極其重要,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
大歡?
難道是魏紳那裏得到了什麼消息?
蘇清歡腦子飛快地轉著,“那個管事可靠?”
“可靠。”蔣嫣然點點頭道,“是跟隨將軍打仗,後來因傷退下來的傷病。咱們府裏的管事,有一大半都是這樣的。”
蘇清歡道:“嗯,我知道。善待他們,不必過於苛刻。他們要是管不好事情,便讓別的人來管,但是不要少了他們月銀。”
陸棄安排入府的人,人品肯定都沒問題,本身都是因國家而負傷,應該得到優待。
“好了,繼續信的事情。”蘇清歡見蔣嫣然點頭又繼續道,“信在哪裏?你送到……我房中了?”
“沒有,在我這裏。”話間,蔣嫣然從袖子中掏出信來遞給蘇清歡。
她並不信任陸棄。
她知道大歡和蘇清歡有交情,可是誰知道大歡信中寫的什麼,能不能給陸棄看?
蘇清歡大抵能明白她的想法,頓了頓腳步道:“我們去你屋裏話。”
蔣嫣然和陸棄的關係緊張,並不是蔣嫣然的錯,甚至可以,她不信賴陸棄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後者一直表現出來的就是受到欺騙後再也不會信賴的模樣。
蘇清歡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調和,奈何這兩人都是固執之人,誰都不肯低頭。
“夫人您坐。”
蔣嫣然的房間陳設簡單疏朗,不見紅粉之色,簾子、幔帳幾乎都是湖綠、淡青這樣的冷色係。
蘇清歡坐在榻上把信拆開,看了一半就變了臉色:“茲事體大,我得回去跟你舅舅商量一下。”
“嗯。”蔣嫣然點頭,“那您快去吧。”
“皇上想要對你表舅不利。”蘇清歡顧不上解釋,隻留下這句話就匆匆而去。
竟然是要動手了嗎?
蔣嫣然倚門而立,遙看視線盡頭皚皚大雪覆蓋的遠山,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魏府。
“老爺,我不聽,我不聽那些。”大歡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信都送出去了,等等姑娘,不,蘇夫人,她那麼聰明,一定會有主意兩全的。”
“蠢貨!”魏紳拍著桌子罵道,“你能指望的隻有我。我什麼,你給我死死記在心裏。”
大歡本來最害怕他生氣,所以聽到魏紳發火,不由打了個寒顫。
但是再想想現在的情形,心一橫,咬牙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著您。”
“你是不是要討打?”
“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大歡水洗過的眸子越發堅定,“柏舟和靜姝,把他們兄妹托付給蘇夫人。她和三花感情那麼好,心地又善良,一定會好好對待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