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經了起來,點頭:“阿栩,你來問我這些,是你傻了。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賭約,在方家事情塵埃落定時候,衛執笙沒有選擇你,你該走了。”
我搖頭:“不是這樣的,衛執笙並沒有拋下我。”
桐子書同樣搖頭:“許栩,不要自欺欺人了。”
自欺欺人?
這真不是個很好的評價。
我強裝微笑,看著桐子書的眼神竭力鎮定:“桐子書,你看,這是什麼。”
我將那柄玉簫握在手間,指尖用力,青筋幾乎暴起,聲音都在顫抖:“你看,衛執笙上次臨走之前給我這玉簫,讓我等他,這一次,同樣如此,你總說我自欺欺人,可你呢,你就那麼肯定自己的想法?明明知道衛執笙愛我,你卻處處使絆子,我好歹是你從小養大的弟子,不說帶給你多少榮耀幸福,但至少,我們在一起快樂過,你這樣偏執,究竟要將我逼到何種地步,你要把你自己逼到什麼地步呢?”
桐子書瞬間陰沉了臉,大步向前,抬手扼住我的咽喉:“閉嘴,許栩。”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閉,今天我就要罵醒你這個混蛋……”
桐子書下了狠勁,我的意識都有些渙散,手中的玉簫深深嵌進皮肉,我一狠心,抬腳踢上他的小腿,他並沒有想到我會大逆不道,反抗他,身子一顫,手勁放鬆,我借機往外推他:“你竟然要殺我?”
桐子書清醒過來,半跪在地上,肩膀微微起伏。
我的心揪起來,剛剛那些話,無論對誰而言,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了這些日子的平靜,劃破了臉上精致的假麵,桐子書的挫敗,如此生動,淋漓盡致的展現在我麵前,我無法說清楚心裏的感受,明明該高興的,我贏了,我獲得了能在衛執笙身邊待著的權利,可我不開心。
無論桐子書性格如何怪僻,在我心裏,他永遠是當初那個將我從苦海中解救出來的師父。
一個我更願意稱他為父親的男人。
我挨著桐子書跪下,有些顫抖的抱著他的脖子:“對不起,師父。”
桐子書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酸的笑聲,其中夾雜著一些小小的哽咽:“阿栩,你很少叫我師父,那次衛執笙要帶你離開,你叫了我,如今,你要帶著衛執笙退出我的生命,你也叫了我師父,許栩,我曾經說帶你回無留山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仔細想想,一生中後悔的事情哪裏止這一件。”
我不知道桐子書究竟想要說什麼,卻被他言語裏的悲愴給感染的越來越感傷。
“桐子書……”
我有些猶豫的叫他,他抬起頭,滿臉的哀傷,眼睛裏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決絕:“許栩,你走吧。從此天涯海角,相見不相識。”
我無力的垂下手,聲音說不出的飄渺:“我明白了,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