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昌四年八月,這是個好時節,對朝廷來。從去年打到現在得昭義討伐戰,完全落幕了,以朝廷方麵大勝告終。
轉機出現在七月份。本來本次討伐戰模式和以往一樣,朝廷先盛後衰,有點戰果了,節度使就開始耍賴。頓兵不前,戰果全無,但是要糧餉、要犒賞不斷。朝廷隻能努力應付。
對於這樣的情況,朝廷也沒什麼好辦法。如果給不出來,輕則退兵,重則叛亂。派人督戰?派誰去?派節度使去,雙方有共同利益,也都有共識,能拖則拖。甚至朝廷還要多出一份糧餉。等於多一個討債得。
派大臣?無兵無權,更何況萬一逼反了前方將令,不管是否影響戰局,都是重罪。所以也沒人敢去。
好在,朝廷有賢相李德裕,藉著滅佛的東風,朝廷大利市,財政還能應付,戰況繼續膠著。
不過呢,經過數個月得圍困,事情生了變化,昭義山東邢、洺、磁三州受不了長期圍困,請降,戰況出現轉機。
雖然這些節度使都有共識,心照不宣得施展拖字訣。每次討伐都是前盛後衰,然後就是以包圍代替攻擊,減少自己傷亡的同時,還可以多要糧餉。
但是到底,他們沒有完全勾結到一塊。這種情況拚的就是雙方經濟力量,看朝廷先拖不過去,自行徹圍,還是節度使自己崩潰。
這次,是朝廷贏了。劉稹年少懦弱,靠押牙王協、宅內兵馬使李士貴等為他理事。但是這幾個家夥,威逼下屬,聚斂財貨很有一套,可為人克薄吝嗇。朝廷不斷厚賞前方兵將,可是這幾個孤寒鬼一毛不拔,甚至有功不賞,造成人心離怨。
更糟糕的是,長期圍困,造成糧用不足,而這幾個人能想到什麼辦法,無非就搜刮。名義上是稅商,實際上心腹四出搜刮百姓資產,十分取二,百姓竭盡浮財口糧輸納,而不足數,造成人心不安,深恐搜刮不得,改成搶掠。
最後,威淩部下及百姓的結果,就是其內部分崩離析,連劉稹得舅舅,鎮守邢州得裴問,都被逼得降了朝廷。
其實由此可看出,邵澤得精明,早早就打算了,要一統徐府得各種勢力,像是王通、老不死代表得地方世族,還有徐府的各路豪商,這樣才有對抗朝廷得本錢。
而李忱,則是作為一個出頭的椽子最先爛。誰讓他樹大招風,一個戲園日進鬥金。誰讓他又是外來者,徐府本地沒根基,所以被當做出頭鳥,邵澤要收拾他。
但是,凡是沒有如果,這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邵澤也沒辦法,如果當初不招惹李忱,或是他後悔招惹李忱了。
這三州的請降,讓戰況生根本得改變,劉稹一方完全亂了手腳,因為昭義根本盡在山東三州,如今三州皆降,潞州在難以支撐。
最後,這可憐得孩子被他幾個信重的部下出賣了,他信任得那個押牙王協勾結大將郭誼,設計這個傻孩子自斷臂膀,他的堂兄,中軍兵馬使兼押牙劉匡周被解除兵權。又以郭誼為留後,讓劉稹請降。
而他信任得宅內兵馬使李士貴,也不知道是識破此計,或者不願降,攻打郭誼不遂,被殺。
最後,劉稹家裏幾百口人都被王協和郭誼殺個幹淨,包括他的親從十二家都被誅滅。以此向朝廷請降。
李忱看朝廷的邸報搖頭,幾個蠢蛋,誰會喜歡背主求榮得家夥。如果是一開始叛亂,你們就這麼做,還有功無過,朝廷或許會大力嘉獎。可鬧到現在情況,朝廷會饒了你們才怪。
果然,過沒多久,朝廷派河中節度使石雄率七千人入潞州,擒郭誼、王協等數十人,送到長安斬示眾。而李忱這個時候正在忙碌要出海得一切準備。
‘大王,海上風波險惡,並且主人此去經年,太過危險了。’,福伯向李忱勸道,‘不用勸某,某家心意已定。’
對於他要出海,所有人都不讚同,隻勸李忱有什麼事情要辦,讓孩子們上船就好,可是李忱不答應。
出海得理由,前麵講過很多了,可如今李忱還要在補充一個。他要檢驗,如何遙控這裏得基業。
也不能遙控,主要他要是回到長安,勢必無法繼續管理這裏。到時候這份基業怎麼辦,就這樣放棄了?
當然不可能了,下定決心要當皇帝以後,他對自己得事業有了很深得想法,他覺得自己不是作白工,現在他手裏得事業,未來都會化為他的助力。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