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刀靈早早起床,花娘已經去準備早餐。他穿上褲子,偷偷地跑回了家。昨晚他心裏有事,沒把爹爹說的話放在心上,回去睡覺才想起來,爹爹竟然要帶哥哥去象城,為什麼不帶我?想到這小家夥就感到一陣委屈,我偏要去!
推開門,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刀疤的房間,可屋裏空空如也。他趕緊跑到他和刀成的房間,也沒人。小家夥隻覺得一股難言的辛酸之氣從心裏直衝鼻腔,他大喘著氣,悵然若失地往床上走去,他想鑽進被窩裏,隻有他一個人,痛哭一場。
委屈讓他失了魂,自然也顧不上腳下了。
“啪!”小家夥正中一個圓滾滾的骨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嗚~哇!”終於,眼淚決堤了。
他摸了摸,摸到了滑倒他的元凶,是它!一股前不久的記憶撲麵而來。
那天他和哥哥正在草地上玩耍,突然前方圓圓白白的東西吸引了兩兄弟的注意,他們向著那個東西跑去,哥哥身高腿長,自然搶在刀靈前麵拿到了那個東西。
正是這塊圓滾滾的骨頭。
“好圓好白的骨頭,哥哥,我好喜歡,給我吧。”
“恩~恩?不行!現在不行。”
想到這,刀靈又大口喘起氣來,臭哥哥,死哥哥,不給我,就用它來滑到我嗎,氣啊,他一使勁,把這塊骨頭扔出了窗外。可他卻忽略了,這個圓滾滾的骨頭已被人細心地鑽出一個孔,用個麻繩係著。而在骨頭的另一邊,歪歪扭扭地刻著兩字。
“靈兒”
刀靈站起身,撲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窩裏,大哭起來,邊哭邊喊。
“臭哥哥,壞哥哥”
“壞爹爹,偏心的壞爹爹”
“靈兒再也不喜歡你們了”
“嗚嗚~”
另一邊,花娘可急壞了,做好飯去叫孩子呢,結果人不見了。花娘急得邊拍大腿,邊碎碎念著跑哪去了,跑哪去了。找,找,找。她先把自己家裏找了一遍,一邊找一邊喊“靈兒,你在哪?靈兒,快出來。”
沒人,她趕緊跑出去,一家一家問。這女人啊,一急就傻了起來,稍微靜下心來想想你也該先去刀疤家裏看看啊,可她哪還能靜下心來,結果就驚動了半個村子,大家趕緊一塊找啊。突然不知誰家的傻婆娘說了聲“不會被魔獸叼走了吧?”
哎呦,花娘當時心一痛,差點暈倒在地,眼淚嘩啦嘩啦就流了出來。
“我的靈兒啊~”
那婆娘的漢子趕緊嗬斥她,“你瞎說什麼,我們這哪有魔獸。”
眾人也紛紛安慰花娘,說道一定幫她找到。
這時,青田說道“靈兒不會回家去了吧?花娘你去刀大哥家裏看了嗎?”
花娘這才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就往刀疤家裏奔去,眾人也趕緊跟著。
刀靈呢,他昨晚想了半晚,今天早早起床,又大哭一場,終於堅持不住,剛昏昏沉沉想要睡覺,外麵又響起了嘲雜的聲音,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或許是小孩子的作怪心裏,或者有其他想法,他幹脆閉上了眼,假裝睡著了。
花娘奔到屋裏,看到倒在床上的刀靈,趕緊過去看看,是真睡著了,這才鬆了口氣。她把被子給刀靈蓋上,又輕輕走出門外,攔住要進來的眾人,伸出手指噓道“孩子沒事,睡著了,麻煩大家了,都回去吧,都回去吃飯吧。”
眾人見沒事了,便都回去了。花娘又走回屋裏,坐在床邊,看著刀靈那縱橫淚痕的臉,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想起這孩子悲苦的童年,心裏浮現出無限的愛意,她喃喃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從小就體弱帶病,你那狠心的父親卻把你丟給我,整天在外麵奔波。我一點一點把你撫育大,雖然我們很親,但娘我卻能感覺到你是多麼地渴望一份父愛或者母愛啊,而這卻是我不能給的啊,畢竟你不是我生下來的,我們沒有血緣之情。”說到這花娘小聲哭了起來。
可她那句”你是多麼地渴望一份父愛或者母愛啊”卻給刀靈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仿若一道電流正擊中心窩,他感覺喉嚨一陣發癢,說的太對了,爹爹我好想你抱我,親我,疼我,愛我,就像對哥哥那樣,可你為什麼就不能呢?他真想埋在花娘懷裏痛哭一場,可他沒有,他仍舊堅持著,他想聽到更多的東西。
花娘卻不知道他心裏的波動,仍舊小聲述說著“本來你三歲那年好了,病痊愈了,我很高興,我感覺你爹不用再出去打拚了,可以好好陪你了。可他卻帶回了你哥哥,而他自己也變了,整日陰沉不語,心事重重。以前他雖然冷漠,心裏充滿故事,可他卻有一股陽光之氣,我能感覺到他心裏的希望,他心裏的堅持,每次回來他都會好好陪著你,抱著你,一刻也舍不得放鬆,那時我好高興,也好期待,我想要是你爹爹娶了我,我們一家三口該過著多麼幸福的生活啊。”花娘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一絲暖意,一絲幸福之意,那嫣紅的臉,真是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