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解凍的河流,嫩綠的新芽,盛放的桃花,再多旖旎的春光也難掩女兒家如詩般的心語。紅憐牽著獅子驄,走在人群之後,而子慎則駕馬緩緩走在隊伍之前。
紅憐一手執著韁繩,一隻手撫上獅子驄的馬頭,苦笑道:“你說子慎哥哥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咻,咻……”那獅子驄低低嘶鳴一下,沒有回應,紅憐有點失落,整個人像一隻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著頭道:“子慎哥哥克死了四位夫人,你說是我的命比較重要還是呆在子慎哥哥身邊比較重要呢?”
“……”
那匹馬當然不會回答她。紅憐似乎是在等著獅子驄開口一樣,半晌也沒了音準。忽而,她“謔”的一聲抬起頭來,驚得那獅子驄嘶鳴一聲蹬了蹬後蹄。
隻聽得她嚴肅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既然我稀罕子慎哥哥,便怎能還有所顧慮,指不定我的命比較硬呢?”獅子驄不想理她。
越是這樣想著,紅憐的心情就越發晴朗了起來。她大步跨上獅子驄,駕馬朝子慎的方向奔去。
“子慎哥哥!”紅憐從小在外流浪,這騎馬倒也騎得熟門熟路。子慎回過頭瞥見紅憐駕馬停在自己麵前。他輕笑道:“這獅子驄雖然貌相恭良溫順,但實則卻是野性難馴,你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它聽話的?”
紅憐的腦中猛然浮現出自己是如何在給獅子驄下了瀉藥之後又怎樣假意的對這匹青驄馬恩威並施的場麵。她俏皮的一笑,道:“這個啊……”抬眼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子慎頓覺心情很不好,出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子慎的神色一怔,旁邊的副將不堪其辱,厲聲道:“放肆,膽敢在這裏愚弄將軍!”
紅憐不禁被這副將洪鍾般的粗嗓門給驚著了,本能的將頭埋進了揚起的雙臂中。
“嗬嗬,卻是個膽小的公主!”正在紅憐躲避之際,忽的聽得子慎這樣悠悠的一語。本能的出口反駁道:“我哪有害怕,我是恐這大胡子噴我一臉口水!”
那副將聽得紅憐這樣說他,憤憤欲上前理論,被子慎大手一揚擋住。隻聽得他溫聲道:“不得無禮,這位乃是皇室流落在外多年的十五公主,你們仔細伺候著!”瀟灑的吩咐過後,他也並沒有追究,沒有計較的轉身離開了。紅憐想子慎定是不屑於與自己計較,對於這一點她很傷心。
可是,為何明明是責令的話,他卻能說的這般溫聲細語。有時候紅憐真懷疑他是個文人,卻並不是個將軍。但很奏效的是,自從子慎這樣吩咐過之後,那些彪壯的大漢終是對自己的態度恭順了不少。紅憐不知道這是因為子慎軍威的緣故還是因為公主這個身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