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雍州司馬(1 / 3)

一場鬧事,直到奉恩請了老爺子到現場才算終結,等行人茶客四下散去,老爺子一手提了想化作小泥鰍鑽進人叢逃生的王動,一手挽住從天而降力挽狂瀾的裘太平,扛著趴在他背上號啕大哭的花生,進了慶豐園,穿過左邊的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進到小花廳,開始理論今次的公案。

進門之際,早有得到消息會看臉色的小廝及時送上熱毛巾給大小姐擦臉,大小姐拿了毛巾胡亂擦把臉,繼續撲在老爺子的懷裏,一邊抽抽噎噎的哭,一邊跟老爺子訴苦,“姓王的,光天化日之下,暗指我看禁書,女兒,以後,都沒得活了。”

老爺子瞪了王動一眼,忙不跌的安慰花生,“不是有裘太平出麵頂缸,把禁書的事遮掩過去了麼,”又寬慰大姑娘,“其實就算給人知道也沒啥,京裏不知多少貴族閨秀皇家公主私藏禁書,一天三遍看得津津有味的。”

花生哭得更加大聲,“爹,那不是禁書!”

王動幹笑著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聚精會神的欣賞地上放著那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上鏤出的許多精致的山水人物樓台花鳥等物,仿佛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東西。

卻聽到老爺子沾沾自喜的說道:“我家閨女就是沉得住氣,一般的禁書都不入她的法眼。。。”

王動突然彎下腰用力的咳嗽,肩膀不住抖動,甚至還有輕微的喘息,聽起來好似忍耐的十分的辛苦。

花生氣得幾乎要昏厥,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裘太平實在看得有點不忍心,苦笑了一聲,含蓄的提點老爺子,“藏老爺,王動拿走的既然不是禁書,那是什麼東西?”

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扶住額頭青筋暴射的大姑娘,關切的問道:“妹子,你到底藏了個啥東西在書房給王管賬的找到了?”

花生一雙杏仁兒眼這當口已經哭得核桃大小,羞憤難當的說道:“是女兒打十五歲開始寫的手記,裏邊記載了,”她腦袋簡直要低垂到地上去了,“女兒曆次相親的際遇。”

朝恩和奉恩至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大小姐會緊張。”

花生瞪了兩姐妹一眼,兩眼再度放毒箭,戳刺王動一陣,又討伐老爺子,“爹爹,我書房的鑰匙隻得我自己和朝恩才有,今天午間我們都不在園子裏,這姓王的下流種子是怎麼進到我書房的?”

老爺子臉上一變,不安的瞟了王動一眼,“那個,那個。。。。”

花生輕柔的問道:“如何?”

老爺子幹笑兩聲,狠了狠心,硬著頭皮說道:“前些日子雍州司馬高士廉大人遊太湖歸來,帶回好多折腰菱送給我吃,我正喜歡得緊,你卻說菱角性寒冷,冬天吃了對身子沒有好處,收去放你書房裏邊了。。。。”

一直沒吭聲的裘太平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飛快的看了王動一眼,卻發現王動向甚波光不動的漆黑瞳仁也正深思著,兩廂對視,王動沉吟了陣,輕咳了兩聲,笑著問老爺子道:“大老遠的帶折腰菱,可算是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高士廉大人和老爺想必是莫逆?”

老爺子幹笑了兩聲,“還好,花生妹子是他收的幹女兒,時不時的會上門探望。”

王動和裘太平交換了個眼色,雖然都沒做聲,卻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謹慎和憂慮,心中警惕的想,以後要更加小心收藏行蹤,省得落人口實!

花生那廂兀自顧著跟老爺子置氣,“於是你就找了朝恩私配我書房的鑰匙,趁我不在偷摸進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