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又急又氣,鐵青著臉站在花生麵前,但是花生卻根本看不見他,大小姐揮手將他推到一邊,“讓開讓開,不要擋我的路,”眼睛發著光,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口中喃喃自語,“一定是的,肯定是這樣,十七毫無疑問肯定是在雍州城裏。”
鬼麵王一口酸氣梗在喉間,不吐不快,“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花生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要你管,讓開!”
王動氣苦,一發狠閃到一邊,“去了你可不要後悔!”
花生怒道:“不去才後悔呢!”
正待要走,看到大門口甬道內的馬匹,眼珠轉了轉,幾個箭步上前,翻身爬上其中一匹,夾緊馬腹,扣住馬後頸結實的鬃毛,又從馬夫手中搶了一根鞭子,朝著馬兒臀部抽了一鞭子,“姓王的,馬兒借我一用,完了就還你。”
白馬仰天嘶鳴,眨眼功夫,就帶著背上那團小旋風消失在小巷子的盡頭。
朝恩驚得麵如土色,“青天老爺,那白馬都沒裝鞍,大小姐會跌死的!”
一路飛奔的追著花生,“大小姐,大小姐你慢一點兒。”
王動立在原處,臉色難看得要命,奉恩偷偷瞟他,幾度想要張口,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下,末了衝王動福了一福,急急追朝恩和大小姐去了。
水柔波趴在車窗口上,似笑非笑望著王動,“你不追上去麼?”
王動倏然回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水柔波,一言不發。
水柔波打了個寒戰,笑容瞬間凍結。
她突然不敢正視眼前這個人了。
有晨風吹過,寂靜的小巷子裏,死灰色的白霧從角落升起,飄散在王動身後。
誰說這世上沒有鬼神?誰說的?
此刻這個薄霧之中立在她麵前的人,分明就是人間的惡神,地獄的閻羅,他的眼睛裏沒有光,也分不出黑白,無論這雙眼睛看到什麼地方,那地方立刻會沾上不祥的噩運。
現在這雙眼睛正在謹慎的、認真的打量她,全身上下,一絲一毫都不肯錯過,他的神情專注,全身蓄勢待發,就好像是準備搏殺獵物的猛獸,而她就是他利爪下那隻可憐的、不堪一擊的羔羊。
水柔波背後的寒毛倒豎起,至此終於明白,天策府五十四傑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將才,王動以一介文弱書生,為何能夠尊居第四,鬼麵王,這絕對不僅僅是單指他臉上張金麵而言。
似乎過了地老天荒那麼久,水柔波背後的衣衫都被冷汗濕透了,才聽到王動慢吞吞的說道:“柔波,我隻問你一次,你老實的回答我,聶光失蹤究竟和你有無關係?”
水柔波低垂著長睫,一顆心砰砰直跳,膝上的柔軟小毯滑落到地上,她抬起腳,將小毯踩在腳下,冰涼雙手擱在身畔,“公子,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算聶十七進了雍州城,聶光眼下也沒有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