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1 / 2)

十八歲那年,李塵高中畢業,他跟著父親到荊山割漆,他每年的學費都是在暑假跟著父親割漆掙來的。

荊山樹木繁茂,漆樹尤其多,李塵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他找到一棵碩大的漆樹,三下兩下就爬了上去,從腰裏解下刀,自上往下在漆樹上劃下一道美麗的弧線,拿起準備好的木筒,乳白色的液體緩緩地滴入他的木筒,李塵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正在李塵感到無比暢快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姑娘的呼救聲,他愣了一下,這深山老林裏怎麼還會有別人?

李塵迅速跳下了漆樹,拿起父親防身用的火銃,衝著呼救聲跑了過去。隻見在不遠處,一隻瘦骨嶙峋的老狼,虎視眈眈地盯著手無寸鐵的姑娘,那姑娘驚恐的一邊看著老狼,一邊大聲呼救。眼看老狼就要暴起,說是遲那是快,李塵拿起火銃就朝著老狼開了一槍,隨著一聲槍響,老狼逃得無影無蹤。姑娘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李塵問她為什麼一個人跑到深山老林裏來。姑娘說,她和爺爺為了方便割漆就一直住在這裏,她是來喊爺爺回家吃飯的,才遇上了險情。

李塵護送著姑娘回家,在路上,她不停地對他說著謝謝。他得知她名叫若熙,今年正好十八歲,和他是同齡人。李塵把若熙送到家就離開了。

李塵返回去,繼續割他的漆。這棵樹上的漆割完了,他選了一棵小的漆樹,還是很輕快的爬了上去。眼看木筒裏的漆已經快裝滿了,他四下看了看,也不知道父親到那裏去了。他正要從漆樹上跳下來歇息一會兒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剛才用火銃打跑的那隻老狼,帶著幾個幼崽過來了,老狼看了看樹上的李塵,狂嘯一聲,就用鋒利的牙齒啃起漆樹來,李塵隻好爬在樹上不敢動,老狼瘋狂地啃著漆樹,漆樹被它啃得搖搖晃晃,李塵開始緊張起來,萬一把漆樹啃斷了,他就沒命了。漆樹在不停地搖晃,李塵也開始在不停地顫抖,他大聲呼喊著父親,呼救聲和著幾分淒涼回蕩在樹林裏,老狼看了看馬上就要斷了漆樹,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李塵,眼睛裏露出幾分貪婪。

漆樹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突然,父親來了,隨著一聲槍響,老狼和它的幼崽不知道了去向。李塵搖晃了幾下連著漆樹一起倒了下來,落地的一刹那,他聽到嗡得一聲,便覺得有一根根刺紮進了他的腦殼裏,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住在若熙的小屋子裏,若熙正守護在他的床前,他剛想動一下,疼痛讓他覺得一陣陣眩暈。若熙連忙說:“你不要動,你被毒蜂蟄傷了,我已經上山給你采了藥服下了,休息一晚上就會好的。”李塵連忙問他的父親到那裏去了,若熙說他已經和她的爺爺下山賣漆了,他說等明天來接他,李塵就放心的躺了下來。

若熙安頓好李塵後,就要挎上籃子再去采藥,李塵說時間已經很晚了,讓她不要去,不然再遇到老狼怎麼辦,若熙說她不怕,然後她就歡快的出去了,在那一刻,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一個時辰過後,若熙回來了,她麻利地煎好藥送到了李塵的嘴邊,青草的馨香夾雜著若熙的芳香,使李塵喝起草藥來就像在喝蜂蜜一樣。

夜晚,窗外的月光潑灑在小屋裏,靜謐的山林裏,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趁著這個機會,若熙打來了一盆熱水,要給李塵身上擦洗一下,然後就要脫李塵的衣服,李塵見狀慌了起來,想掙紮著自己起來洗,但他剛動了一下就不敢動了,頭上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的腦殼迸裂。若熙連忙讓他別動,一邊繼續脫掉了他汗濕了的外衣,李塵也隻好聽話的任由她擺布。若熙用毛巾輕輕地擦著他的背心,她的秀發不時拂過他的肌膚,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在他的心底蕩漾起來,他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當若熙給她洗腳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了一種久已失去了的母愛。他的眼中傾滿了淚,在月光中泛起點點白花。若熙看到這個情景,連忙問他是怎麼了,李塵不好意思的擦幹眼淚說,她的舉動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他媽媽經常給他洗腳,但是在他剛記事的時候他的媽媽就離開了人世。

若熙連忙撫摸著他的腳說:“我的父母很早也離開了人世,是我的爺爺一手把我撫養大的,你今天救我的時候,我就想,如果我的父親還在那多好啊。”說完,臉上也充滿了淚水。兩個可憐的孩子,同樣的身世讓兩顆心挨得更近了。

若熙忙完後,又拿了一條被單輕輕蓋在李塵的身上,李塵有了從未有過的輕鬆。然後,若熙就坐在他的床邊。李塵說讓她也去睡,他已經好多了。若熙說,她沒事的,這裏隻有一張床,她就在這裏坐一夜。李塵那能讓她就這樣坐一夜,他連忙要爬起來,到地上去睡,若熙不答應,把他又推回了床上,李塵假裝生氣地說:“你不睡我也不睡。”若熙說:“那我睡吧。”說完,竟然和衣躺在李塵的旁邊,李塵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女人的氣息,他有了一種不安。若熙就說:“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李塵說:“你也好好休息吧。”說完,他翻了一個身,麵朝裏假裝睡著了。